(小燕文学WwW。XiaoYanwenXue。CoM)
夜色很静。
言落唯站在窗前,透过窗纱,看见树梢上缺了一角的月亮。她听见窗外的蝉鸣。遥远得像是来自于另一个时空。而她,挣扎于过去,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将她重重叠叠地包围,一点点地将她淹没,她就快要溺毙其中了。他就像是被折断翅膀的鸟儿,无处可逃,无处可依。她无法挣扎,因为她的翅膀已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飞翔。光鲜亮丽的羽毛也被海水打湿。
她又一次被击败。
那些叫嚣着的回忆疯狂地侵略她的感官,就连那些甜蜜的,快乐的回忆,此刻都显得格外伤人。一种足以将他分解的疼痛在撕扯着她的神经,排山倒海的疼痛。
她蹲下身子,痛苦地捂着脸,泪水已经完全流不出来了,只剩下微弱的抽泣,随风消逝在寂寥的夜里。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回到床上睡着的。醒来时,天色刚刚微亮。蝉声依旧聒噪不绝,像是永远不知疲惫似的。
一片蝉声中,言落唯听见手机响了一下,她看了看,是夏季发来的。
他说,他不可以改变这个世界,但是,他会坚持自己。所以无论这个世界怎么变化,他永远都会在,永远都会是他的哥哥。
她忽然想起昨晚她从噩梦中惊醒,给夏季打了电话,她不太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模糊地记得自己似乎哭了许久,而他在电话那边一言不发。再后来,她就哭着睡着了。
这时言落唯的脸红成一片,却又不自觉地笑了笑。
她的哥哥呀。
这世界疯狂、没人性、腐败;你却清醒、温柔、一尘不染。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小唯,起床了!”是夜少奇。
她回过神,迅速将被子叠成方块状,又低头整理自己校服的衣角。待一切收拾妥当后,便拿好书包,在饭厅用过早餐,和夜炫一起去上课。
和往常一样,她跟在夜炫的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熹微的晨光被蓝花楹树叶剪得斑斑驳驳,然后落在她的脸上。
夜炫突然停住,转过身看着言落唯干净美好的脸庞,看着她低着头走来撞到自己的胸膛,看着她吃痛的模样,他忍不住轻笑。
“你干什么?”她问。
“你走前面。”他回。
言落唯没说话,在碎石子小路上,小心翼翼绕过夜炫,走在他的身前。
夜炫边走边看着自己前面小小的她,嘴角是温柔的笑意。忽然,他伸出手,轻轻拉住她校服的衣角。
“呃,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拉着你,我怕你会走丢。”
她回头瞪了他一眼:“我才不会!”
“哦?是吗?”夜炫狡黠地笑了笑,与她并肩同行。路很窄,他们的肩膀不得不紧挨在一起。
言落唯并不适应这样的亲密接触,便停了下来,让夜炫先行。夜炫走了几步,便也停了下来。他的面前是一条岔路。他挑眉:“你说该走那条路?”
言落唯深吸一口气,绕过夜炫,两人的肩膀再一次碰到一起,一瞬间,便擦肩而过。她低头走向右边的路。
夜炫站在原地,漫不经心地开口道:“错了!该走左边的路。”
言落唯一愣,停下来,转头看到夜炫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好吧,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是个路痴。她便转身,走了左边的路。可刚走几步,她便瞥见夜炫踏上了右边的路,言落唯顿时愣在原地。
她低头看着小道旁的残枝落叶,下意识地轻咬嘴唇。忽然,她感到衣角又被拉住,她抬头向后看。就看见夜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轻轻拉住她的衣角。这一瞬间,有一种她不太明白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见他说:“蠢丫头,其实两条路都可以。乖,让我牵着你。”
言落唯怔怔地看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着言落唯一言不发的模样,夜炫忽然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小燕文学WwW。XiaoYanwenXu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