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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以后,封景带我去了一家台式风味的店。
我毫无胃口,他却面色依旧。
我觉得在食物与我面前,他总能很愉快得选择前者。
席间,我们没有谈论孩子,没有谈论肾脏,没有谈论一切敏感情绪的话题。
后来封景把我送回家,没进门。我以为,是不是墙上苏清豪的遗像依然庄严。
他活着的时候我们敢做的事,他死了我们反而就不敢做了。
后来开了灯,站在窗台往外看了很久。才意识到封景的车也停了很久才走。
摸了摸有点发烧的脸,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算是怎么一种心情。
洗了澡后回到沙发上,我做了一件特别矫情的事。
据说孩子三个月才有听觉,我不知道它明不明白明天手术的真正含义。
我用CD放了一首摇篮曲,将耳麦轻轻按在小腹上。
我想,如果它能听着睡着了就好了……这一觉睡过去,带着懵懂的意识去投一个好胎。
至少,不是我这样的血统,不是我这样的家庭。
我哭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后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梦里迷迷糊糊的,各种各样人的脸,直到一双很有力的大手扑过来。将我拽出黑暗的梦魇——只是我记不清楚他是谁呢。
手边的短信叮叮两声,原来是两条同时撞进来了。
一条是袁梦的。
她问我,现在身体好么?枫庭肯定不会同意的,要么……再商量商量?
我相信袁梦为我着想的心意是真的,但她不想枫庭死去地信念,比真的还真。
我犹豫了一下,回过去一条:
【还好,袁姨放心吧。别给枫庭知道就行。】
而另一条短信是封景的,只有三个字。
【早点睡】
我没回复。
因为我太了解封景了,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做了什么样的决定。
他太讨厌了,像贪婪残忍却又无力对抗的一匹雪狼。
第一缕阳光照进我的视线,我爬起身来洗漱。
手术前六个小时是禁食的,所以我不用准备早餐。看着镜中红肿的眼泡,我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恩,昨晚差不多哭得脱水了,今天不用哭了。
我平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最后一次接受术前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