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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段皓轩自嘲的笑了笑,眼里瞬间浮上一抹黯然。
“皓轩,你能这样说,我很意外。”程可欣语气平静道:“谢谢你。”
程可欣原本想的是,好好过完这最后几天,等药物用完了,她就找个地方自杀,最后消失的无声无息,不让任何人知道。
可是那样的话,好像真的挺惨的,孤单冷清,连个送葬的人都没有。
她终究是个凡人。
段皓轩脸上一热,欣喜的笑了出来。
“我明天想去趟疗养院看看我妈,我已经好久没见她了。”
电梯缓缓上升,两个人的狭小空间里气氛有些怪异,为缓解尴尬,程可欣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默。
段皓轩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程可欣还以为他又要沉默,不料他竟然接着说道:“苏阿姨那儿,你打算一直瞒着她吗?”
“不瞒着还有什么办法呢,告诉她我就要死了?”程可欣嗤笑。
一想起苏青岚直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程可欣就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皓轩,我走了以后,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我妈,有空的话就去多看看她,她一个人,会有些孤独。”
她的话音开始变得很轻,眼里涌出浓浓的伤感。
段皓轩眉头一蹙,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兴许这个时候,他最该做的是安慰她,告诉她:你一定不会死的。
可是事已至此,他若真的说出这种话,反而会令程可欣更加难过。
“我一定会的……可欣,你怎么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段皓轩就见程可欣突然间脸色变得十分苍白,两手按在太阳穴上蹲了下去,浑身颤抖着,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
正巧此时电梯到了程可欣所住的楼层,段皓轩也顾不上旁的,将程可欣打横抱起走出电梯。
“皓轩,帮我打针,药在床头柜里。”
根据程可欣的提示,段皓轩很快拿到了针管,望着沙发上痛得蜷缩成一团的程可欣,段皓轩心如刀绞。
“可欣,坚持一下,很快……很快就好了。”段皓轩颤抖着撕开包装纸,取出针管,他不知道这药有什么作用,就像在安慰自己似的,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来回翻转着的就只有一句话:“一定会好的。”
明晃晃的针头在灯光的照耀下愈发刺眼,程可欣明显瑟缩了一下,神色愈发痛苦。
段皓轩知道她最怕打针,一时有些无措。
“皓轩,我没事,快点!”程可欣痛得快要崩溃,她一手捂着脑袋,另一只手颤颤巍巍的伸了出去,示意段皓轩快点动手。
段皓轩深呼了一口气,将针头缓缓伸向她的手臂。
然而就在针头就要刺入她的身体时,段皓轩的胳膊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似被什么东西击了一下,他痛得瞬间松开手,与此同时,针管也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谁?”段皓轩愤怒的大喊,同时望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