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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一波三折路崎岖(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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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众正派人士四下搜寻暂且不表。单说那少女携着穆朗发足狂奔,专捡小道险路,逢林便入,遇谷则潜,唯恐被人追到。足有一盏茶功夫,行至一处隐蔽的山坳,自忖无人赶上,且已然力竭,少女将穆朗往地下一扔,兀自气喘不止。

这一日连遭变故,穆朗心中有千般的疑问,但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少女,一时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他穴道未解,只能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将事情想了一遍又一遍,总是不得头绪。

“喂,你不会死了吧?”少女忽然俯下身来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双眸子,灵动澄澈,纯粹恬静无半点杂质。穆朗瞧她年方及笄,虽说生得俏丽可人,却还是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我拼命救了你,你可千万不能死呀!”少女见穆朗仍旧不动,甚是焦急,拉着他晃了又晃。

这少女力气奇大,穆朗虽然强健却也吃不消,被她晃得七荤八素。“好啦,好啦,再被你晃下去我真要死了。”穆朗苦苦言道。“原来没死呀!”少女听他说话,面露欣喜,不管不顾地又是把他一扔,站起来高兴得直拍手。

“咦?你别老躺着呀”少女见穆朗仍是躺在地下便要拽他起来,“可不敢耽搁太久,莫被他们找到了,你平白诬陷我家清白,可不能让你这么死了。”轻轻一提,穆朗便被拉了起来,“快些走吧,我可不再背你了,太重了,比阿白还沉。”少女边说边要拖他走,但穆朗脚不能动,被她这一带又是摔趴在地。“哎呦”穆朗直挺挺地颜面着地,吃痛不已,心想遇着这么个女张飞,怨自己时运不济。

“你心坏,这脚也坏了么,怎么还没走就趴下了”少女说着又来拉他。穆朗不敢再被她折腾,连忙言道:“我被制住穴道,当然动弹不得。”

“原来如此!”少女这才恍然大悟,“我这就给你解穴。”她刚要出手,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我才不给你解穴哩,你武功那么高,跑了怎么办,我还是受受累继续背你吧。”她倒也干脆,说着便将穆朗扛了起来,全不费力。

想来穆朗平生纵横江湖,即便这三年里为人追杀东躲西逃,却也没有像今日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扛着这般尴尬,当真哭笑不得。“我和你说哈,一会儿找个地方我可要好好拷问你呢,本姑娘心狠手辣,问什么你还是老实招了的好,免受皮肉之苦。”这少女不但力气大却还是个话唠,想起什么便说什么,果真小孩心性。

“你要问我什么?”穆朗奇道,他着实不知与她这么一个小女孩儿能有什么过节,“你刚才说我诬陷你家,你是谁家的?我又如何诬陷了?”穆朗瞧她爱说话,索性便问个明白。

“哼!装什么糊涂。”少女嗔道,“你与魔教勾结杀人,为何还要扯上流澈谷?!我家里人可是好久都没有出门了,而且真要杀人,谁稀罕和你们勾结呀!”

“哦!你是流澈谷的人?!”穆朗闻言吃了一惊,须知当年流澈谷因刘基之死与太祖皇帝交恶,从此避谷不出,已五十年了。虽然宋元以来流澈谷一直领袖武林,少林、武当犹不及也。但入明之后,皇帝有意掌控武林,削弱包括流澈谷在内的“天四宗”对武林的影响,先后扶持武扬公府和庆寿寺,利用“八极”钳制“八派”,武林格局大变。也是在此之后,关于流澈谷心怀怨愤意图不轨的传闻甚嚣尘上,三年前朱衡屹一案也被牵扯进来。不过流澈谷中汇聚天下武学,博大玄奥高出别家多矣,故而这少女年纪不大却有如此修为。

“也不怕告诉你,我叫沈希希,谷主就是我爹。”少女提起流澈谷来甚是得意,“我跑出来玩儿,却总听人说我家坏话,尤其是说和你还有魔教勾结杀了一个大人物。我不服气,发誓要找你还有魔教问个明白,本来你和魔教都不好找,不想前几天却听说你又去偷了皇帝的刀,人人都说你在金陵。我便来寻你,果真竟然这么容易就找到你啦,看来老天都帮我呢!这就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对不对,我才不是渔翁呢,我才没那么老!”她说起话来叽叽喳喳滔滔不绝。不仅将事情原委,就连身世家门都和盘托出,看来的确是初出茅庐,对人毫无戒心,穆朗听了不禁莞尔。

“沈姑娘,你便要这样一路扛着我回流澈谷么?”穆朗言道,“叶兮、朱钧烈绝非易与之辈,以他们的轻功你这样怕是逃不了的。”此时沈希希早是汗流浃背,俏脸儿上双颊晕红,气息也不均匀,想来已经累了。“要你管!”沈希希怒道,“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本姑娘才不怕他们呢!”

正说着斜刺里有一道人影杀出,擎手中刃径直向二人袭来。穆朗虽穴道被制,但耳目尚在,多年的江湖经验早就历练出感知危险的本能,他心内暗道不妙,急忙忙喊道:“有杀气!”沈希希虽不如他这般机敏,但以其武学修为,周身真气为杀意扰动,此刻也知道危险将至。但她经验尚浅,仓促间竟不知如何应对,索性往地上一滚,穆朗也随之重重摔在一旁,不过两人倒也幸运地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快给我解穴!”穆朗急急言道。沈希希也只情势凶险,顾不得其他,急速出手。也亏得她迅捷,两人刚刚跃起,便又见四道身影自不同方向杀将过来。这四人,虽兵器各异,身法不同,但俱是凌厉非常,,较之叶兮、朱钧烈虽是不如让,但武功之高绝也非先前众人可比。两人不敢怠慢,抖擞精神,全力应战。

一场好杀!四人武功路数奇诡,为穆朗平生少见。使剑的枯瘦青年招招都是杀招,有进无回,极是狠厉;手舞双刀的妖冶女子好似舞蹈,娇柔魅惑,令人眼花缭乱;抡铁棍棒的丑陋和尚将这丈二的兵器运使如飞,似判官笔一般专打穴道;另有一苍髯老者虽无兵刃,但一双肉掌如刀似剑,虎虎生风。穆朗不敢大意,尽展平生所学。而沈希希凭着那精妙绝伦的剑法也不落下风。两人一个勇猛刚劲,举轻若重,一个精巧飘逸,举重若轻,正好互补。但见六人身影晃动,剑气纵横,四周树上花叶为真气扰动,簌簌而下,飞舞漫天。

你来我往,久战之下,内力深厚、真气绵长者当大占先机。而穆朗和沈希希之内功修为明显高出四人一筹,渐渐占了上风。但那四人凭借奇诡招式倒也颇能抵挡一阵。穆朗恐夜长梦多,不由得下手更急更重。而沈希希越战越勇,剑招也愈见纯熟,威力更胜从前,四人渐露败相。

眼见胜利在望,却有一玄衣黑袍的冷峻中年男子携着一名七八岁的女童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穆朗,你看这是谁?”黑袍男子开口言道,声音冷淡,波澜不惊。

穆朗循声看去,不由色变,也不知是悲是喜,激动非常。“沁儿!”他失声叫道,竟全然不顾仍身处战阵,径直向那黑袍男子而去。他来得快,但那人竟似鬼魅,倏忽间已到了另一旁。

“爹爹,爹爹!”那女童见了穆朗便大哭叫嚷,直喊得声嘶力竭。“好孩子,莫哭,爹来救你!”穆朗欺身上前,但那男子身法飘忽,始终近他不得。如此几番下来,穆朗白白焦急,却无可奈何。

“以小童为质算什么英雄好汉!快快将女儿还我!”穆朗愤愤言道,他自知此人绝非善类,武功似是又高出自己一筹,但为了女儿也只能做好以命相搏的打算。

先前那四人也不再与沈希希纠缠,都来至黑袍男子身旁。那妖冶女子似是极喜欢这女娃儿,伸手在她脸上捏了又捏,看着她痴痴笑道:“穆大侠不如把她送给我吧,奴家许久未曾与这般水嫩的娃儿耍一耍了。”

沈希希见了她这般令人呕的神态,小女孩儿长得可爱处境又甚是可怜,侠义之心顿生,曳剑便向那男子攻去。她出剑凌厉已极,但那男子丝毫不以为意,等剑至眼前,方才展动身形,刹那间移到沈希希身后,照她后心便是一掌。这一掌看似轻飘飘,但沈希希却是在这一击之下,似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以她的武功本不止于此,但她想此人不过与那四人相当,轻敌冒进,以为自己一击必中,大半注意力又都在那女童身上,一时大意这才着了道。

沈希希只觉五脏六腑撕裂一般疼痛,提不起半点真气,趴在地上起来不得。那四人随即抢上前去,似要谋害。穆朗见此也不得不先将女儿之事放在一边,飞身便去救援。但那黑袍男子疾如闪电,半路将他截住。穆朗顾及女儿安危,不敢施以重手;那人带着一个人,亦不能用出全力。两人双掌一对,各自退出丈余。而那四人此刻也已将沈希希擒住,剑抵颈下,以示要挟。穆朗见人质再添一个,当下不敢再轻举妄动。

“为难女子和小童,算什么本事。你且放了她们,要杀要剐,某家悉听尊便!”穆朗已是怒极,却也无可奈何。

“不用你死,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自不会伤害她们。”男子依旧是一副冷淡模样,语气无半点起伏,“只要你回杏花村,我便放了她们,如何?”穆朗本以为他们不是魔教便是武扬公府的人,此时听他所言却是猜不透他们的目的了。细想想今日那些魔教徒众来得十分蹊跷,按理说即便魔教自认被人诬陷杀害朱衡屹,但他们向来与中原武林为敌,当不在乎再背这点罪名,自也不会为了一个和他们没关系的人犯险。眼前这五人也完全不是魔教路数,而若是武扬公府的人,当下把他擒住便可,何须大费周章逼自己回去杏花村去。今天所有的事来得太过突然,现在冷静下来细细一想,似乎都透着一丝不寻常。叶兮来得太巧,朱钧烈又似乎一直在隐藏实力,他自己更像是被人一步一步设计到那种不能自主的境地。

不及多想,女儿的哭喊将他拉回现实当中,原本与沈希希合力,还可一战。但此时,两人为质,那黑袍男子又极难对付,他若妄动,非但无用,还会危及女儿和沈希希的性命。如今也只有依黑袍男子所言,二人才不致立时殒命。

“可我凭什么信你!先放她们走,我才回杏花村”穆朗言道。黑袍男子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冷冷说道:“你不得不信,也不要试图和我讨价还价。要不亲眼看着她们死在当场,要不就马上回杏花村去。你穆家庄里还有老老小小百余口,我不在乎多杀几个!”他说起杀人来也是毫无波澜,沉静得仿佛一汪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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