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文学

燕式2（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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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式（2）

一般而言，不会跳水者在跳板上多半是跳的"冰棍"，也就是身体像冰棍似的直接掉入水中；可"门板"却不一样，那是身体像一扇门般似的直接摔到水面上。千万别说水是**的，当身体呈平面直接摔倒在水面上，因为受力面大，**的水面就会变成**的铁板一块，很叫人受不了的。那个因为跳了一个"门板"而被救生员救起的那个女子就是如此，一直坐在池畔大喘气，唯一记得的只有下意识的整理着游泳衣的边沿部分，免得不小心**外泄。

"路华。"一个同样穿着红色游泳衣的女人站在和我相聚一米的地方问着，声音冷冷的："为什么不下水？"

当然不可能是那个刚刚摔了一个"门板"的女人，听声音就知道是我们的班主任，她的语气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今天的体育课就是游泳！"

为什么不下水？因为我不会！虽然生在长江边、长在南湖旁，可我就是不会游泳，这其中自然有当干部的父亲成天忙得不见人影，没有空闲教儿子，也与我生性怕水有关。小小年纪就已经在那个当时还布满水草的武汉东湖试过水，可是只要脚板离开湖底，马上就会找不着北，直接下沉是肯定的，大口喝水也是肯定的，被水呛得魂飞胆颤也是肯定的，连滚带爬的上了岸，余悸犹在，以后除了敢在浅水区泡泡脚，就不敢越雷池半步。

知道今天的体育课就是学游泳，可是我生性怕水！因为伟大领袖以72岁高龄在武汉横渡长江，还发表了"游泳是同大自然做*争的一种运动，你们应该到大江大河去锻炼。""长江水深流急，可以锻炼身体，可以磨练意志。"和"学游泳有个规律，*到了规律就容易学会"的最高指示，于是各地纷纷以此为榜样，依据当地的实际情况开展了声势浩大的学游泳、练横渡的空前体育运动，学校的体育课到了夏天自然就只剩下一个项目，就是轮流把学生带到游泳池去学游泳，于是我这个旱鸭子就彻底地**在大家面前。

"原来你不会游泳！"女班主任很肯定地说着，因为发现了我的弱点，她脸上的那块疤兴奋得变成红红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挖苦、有些歹毒："不是自以为学习好、又是革命家庭子弟就很骄傲吗？不是自认为自己很有能耐吗？怎么连游泳也不会？"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一次又一次的将已经冲到舌尖上的脏话又咽下去：其实自己的母亲就是一所中学的老师，虽然当了校长、又当了干部，可是师范毕业的她更喜欢站在讲台上教书育人，所以在我们家里尊师重教是一种家风。我从幼儿园开始到先后读过的两所小学，都是老师的好学生，不想**初中以后，却和班主任成了死对头。为什么？不知道，即便是几十年之后，也解不开这个谜，也许就是天生的对头。

看见我的沉默，也看见我愤怒的眼光，班主任还是知趣的转身离开了，在离开时扔下轻飘飘的一句话："既然不下水，那就替同学们看衣服吧。"

有一句话是"知耻而后勇"，还有一个规律是，人被逼到绝路、被逼到极致、被逼到无计可施的时候，除了以实际行动进行反击，给自己先找一立足之地，然后坚定信念、乘胜前进，给自己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之外别无他法。我的游泳就是在那个状态下一点点学会的，有趣的是，我和绝大多数初学者不同，我是先学会跳水，后学会游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