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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在做爱。&rdo;他用了一个恰如其分的词,脸上并没有任何轻佻的东西,相反我觉得他的蓝眼睛一点都不冷漠,那儿泛着像圣桑《天鹅》那样的柔波,即使在这样一个有异味的洗手间里,你永远不会理解纯粹的情欲何以会激起如此这般的亲密无间!

&ldo;我觉得这样糟透了,像犯罪,更像……受刑……&rdo;我喃喃地说。

&ldo;警察找不到这儿的,相信我,这一切都是完美的。&rdo;他的措词像一个急于求欢的骗子,把我顶在紫色的墙上,撩起裙子,利索地褪下ck内裤,团一团,一把塞在他屁股后面的口袋里,然后他力大无比地举着我,二话不说,就准确地戳进来,我没有其他的感觉,只是觉得像坐在一只热呼呼而危险的消防栓上。

&ldo;youbastard!&rdo;我控制不住地说粗话,&ldo;快放我下来,这样不行,我像一只墙上的母猴标本。&rdo;

他狂热而沉默地注视着我,我们换了姿势,他坐在抽水马桶上,我坐在他身上,取女位姿势,并且自己来掌握性敏感方向。有人在敲门,而厕所里一对变态男女还没完事。

高潮还是在恐惧与不适中降临了,又一次完美的高潮,尽管姿势很别扭,尽管在这么个有些臭的洗手间。他推开我,拉一下水阀,随着旋转的水一堆秽物很快消失了。

我哭起来,这一切不可解释,我越来越对自己丧失了信心,我突然觉得自己比楼下那些职业娼妓还不如。至少她们还有一份敬业精神和一份从容,而我别别扭扭,人格分裂得可怕,更可恨的是我还会不停地思考、写作。我不能面对洗手间那一面幽暗的镜子中自己的脸,什么东西在我体内再次流失了,一个空洞。

马克抱住我,&ldo;原谅我&rdo;,他不停地说&ldo;rry,rry&rdo;,把我像死婴一样搂在怀里,这更令人难受。

我一把推开他,从他屁股口袋里拿出内裤穿上,整理了一下裙子,&ldo;你并没有强奸我,没有人可以强奸我的,你不要老是说rry、rry,那很不礼貌的。&rdo;我冲他低低地吼了一声,&ldo;我哭是因为我觉得自己难看死了,哭一哭就会舒服点,你知不知道?&rdo;

&ldo;不,你一点都不难看。&rdo;马克的脸上满是德国人特有的严肃表情。

我笑起来,&ldo;不是,我的意思是终有一天我会死得很难看。因为,我是坏女孩,上帝不喜欢坏女孩,虽然我自己很喜欢自己。&rdo;

我说着,又哭起来。

&ldo;不,不,我的蜜糖,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真的,,我越来越喜欢你。&rdo;他的眼睛里无限温柔,在厕所灯光下无限温柔又变成无限哀愁,我们紧紧抱在一起,欲念再次浮出来。

开始有人在敲门,看来是哪位女士忍无可忍了。我吓坏了,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镇定地吻我,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了,我轻轻推开他,&ldo;我们不要再见面了。&rdo;

&ldo;我们还会不小心碰到,上海很小的,你知道。&rdo;

我们从洗手间迅速地走出来,&ldo;我要走了。&rdo;我说着,朝门外走,他执意要开车我送回去,我执意不肯。

&ldo;好吧,&rdo;他对一辆出租车招招手,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钱放到司机手上。我没有阻止他这样做,我坐上车子,隔着窗对他轻轻说,&ldo;我还是不太舒服,有罪恶感。&rdo;&ldo;那是因为我们做爱的地点不对,它事后会来影响你的情绪。&rdo;他伸脸过来吻了我一下,我们都没提到天天,自欺欺人地不去提。

出租车的收音机里有个家庭主妇在向&ldo;相伴到黎明&rdo;的热线主持人倾诉心声,丈夫有外遇,但她不想离婚,她希望另一个女人会自动消失,她不知道怎样夺回丈夫的心。我和司机都默不作声,城市人习惯于心不在焉地听着别人的隐私故事,没有同情心也爱莫能助。车子开上高架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片灯火海洋,如此灿烂,如此惊人。我想象着这一刻遍布上海各角落的灯火阑珊处有多少故事在发生着,有多少喧嚣,动荡和厮杀,有多少难以想象的空虚、纵情,欢爱。

天天还没睡,他和小猫线团依偎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个拍纸簿,给他那远在西班牙的母亲写一封长长的信。我在他身边坐下,线团跑开了,他猛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心里一惊,怀疑他又嗅到了一丝陌生男人的气味。要知道马克身上还有股淡淡的狐臭,我一直很享受这股淡淡的动物味道。

但天天清冷如寒水似的眼睛使我受不了,我神经质地站起来,向浴室走去。他低下头继续写信。

热水哗哗放着,&ldo;水蒸气慢慢地在浴室惟一一面大镜子上凝结,看不见自己的脸了。我吐了口气,没人一缸冒着烟的热水,放松下来,有什么麻烦来临的时候我就把自己藏入一缸热水中,水那么热,一大把头发像黑色睡莲一般浮在水上,能回忆起来的都是一些快乐的事,优美的事。

我回忆小时候总是偷偷溜上外婆家的阁楼,阁楼上有一把坏掉的老式皮转椅,一个四角包铜的红木大箱子,箱子上堆满了灰尘,打开箱子,里面有几只用蓝瓷烧出&ldo;salt&rdo;字样的瓷瓶,一些做旗袍剩余下来的边角料,还有一些古怪而无用的小玩意儿。我总是坐在破皮椅上一个人玩那些小玩意儿,天色在小小的老虎窗外一点点黯淡下去。&ldo;倪可,&rdo;外婆在叫我,我假装没听见,又一声,&ldo;倪可,我知道你在哪儿,&rdo;然后看到外婆胖胖的身影从楼梯上升上来。我飞快地把箱子关上了,可我的手脏了,衣服也脏了。外婆生气地说,&ldo;不要再爬来爬去玩了,这些东西你要喜欢我就送你做嫁妆吧。&rdo;可是后来因为市政府造地铁,那幢由法国人建于1931年的老楼动迁,大家都乱哄哄地搬了家,所以小时候玩过的宝贝都不见了。

我伸了伸脚,想起小时候往事总像隔了老远看前生前世。除了那种温柔之情,什么都像假的。这时,浴室的门被推开,天天走进来,他的眼睛红红的,走到浴缸旁边蹲下来。

&ldo;信写完了吗?&rdo;我轻声问。

&ldo;写完了,&rdo;天天说,他沉默地注视着我的眼睛,&ldo;我让她打消来上海开餐馆的念头,我去奶奶家时也说了这件事,奶奶说她来得正好,要找她算一笔账……我也不想让她来,宁可就这样一个人混下去,直到死的那一天……&rdo;他的声音极其阴郁,当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眼泪流下来。

&ldo;,无论怎样,你都不要对我说谎。&rdo;他凝视着我的双眼,一把无形的凿子凿开了心脏上的一层粉红色薄膜,一股浓重的令人惧怕的寂静像血液一样渗透了四周,然而越是相爱无望,越是把你藏匿进一个深深的谎言,沉沉的梦里。

&ldo;我爱你。&rdo;我一把抱住他,闭上眼睛,我们的眼泪掉迸浴缸里,浴缸的水越来越烫,颜色越来越深,最后像烧沸的血浆一样吞噬了哽咽和悸动。从这一夜起,我就发誓永远不会让他知道马克其人其事的存在。一丁点儿都不能,我不想让他死在我手上,死在我的艳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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