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文学

第67章（第1页）

季淑说道：&ldo;哼，你除了有些太过大胆，不过来的却正好，可是我想想看又不太对，……这样一来，我被人欺负的丑态岂不是都给你看了去了？&rdo;

楚昭窘道：&ldo;仆下来之前反复思量，才敢偷偷前来，因此差点来迟一步，见情形不好就立刻下手，其他的并没有多看一眼。&rdo;

季淑哼了声，说道：&ldo;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没有多看一眼？我又怎么知道你没有多看两三眼。&rdo;

楚昭就不言语。

季淑围着他转了一圈儿，打量这个人生的果然很是端正，几乎无可挑剔，他的应对言谈，也甚是合自己心意，纵然有些小破绽，他也说的过去，自我检讨做的也很是到位……只不过，不知为何，季淑总觉得他身上似乎有些让人看得不很顺眼的地方，许是他的态度太过不卑不亢，又或者是他把自己的行为解释的天衣无fèng，让季淑有些无计可施、手足无措……挑不出他的刺因此稍微不慡？总之……这种感觉蒙在心里，有些古怪。

季淑无法，虽然有心抽他两鞭子撒气，却不能真个如此，便离开楚昭身边，重新坐了卧榻上，说道：&ldo;行了，你心里知道，我也不会怎样为难你的，何况现在，我们都好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rdo;

楚昭说道：&ldo;大奶奶怎会跟仆下一样……&rdo;

季淑笑道：&ldo;还不都是个人？有什么一样不一样的，‐‐你看我是什么上官府的大奶奶，我只觉得我比格蝼蚁还不如呢，哈，只是在极力偷生而已。&rdo;这话说着，口吻是戏谑之意，话语底下却藏着深深无奈。

楚昭垂着头，眉睫微动，说道：&ldo;大奶奶不必如此，可还记得上次大奶奶相劝凤卿兄的话么？&rdo;

季淑哼了声，低头看自己的手，说道：&ldo;嗯，人吧，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劝起别人来意气风发慷慨激昂的，但轮到自己，就真的是另外一回事了……因此我曾跟你说，凤卿生死，由他自己做主，我不过是起个推波助澜的作用……对了，他怎样了？&rdo;

楚昭说道：&ldo;托大奶奶的福，凤卿兄身子大好了。&rdo;

季淑笑道：&ldo;瞧你这傻样，你是急不可待地想……&rdo;说到这里，又觉得总是跟他开这种玩笑不太好，便咳嗽一声打住，说道：&ldo;这样就好，上天有好生之德……你闲着无事就跟他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好他哟！&rdo;

楚昭说道：&ldo;仆下遵命！&rdo;

季淑说到这里，便有些冷，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又看楚昭，却才留心他浑身竟是湿透了。

方才专心想事情，一时没有分心注意这个，季淑反应过来，就说道：&ldo;你冒雨前来，也没带个雨具？&rdo;

楚昭说道：&ldo;未……未曾。&rdo;季淑看看忽扇的窗扇，又看看他被淋湿的样子，那张脸初次见到，本也没觉得怎样，现在却越看越有些味道，乌发玉面，隐隐地有几分&ldo;剑眉星目&rdo;的样子。

季淑偏偏面露不屑之色，说道：&ldo;你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么，在这冷雨里头窜来窜去的，……一会儿回去怎么办，还是得冒雨？&rdo;

楚昭说道：&ldo;是仆下甘愿的。&rdo;

季淑噗嗤一笑，说道：&ldo;噫，你这个人真是有趣，看似傻傻的，却又极为聪明，刚觉得你极为聪明，偏又会做犯傻的事，你到底是聪明呢，还是很笨？&rdo;

楚昭说道：&ldo;仆下……&rdo;

季淑摆摆手，起身到旁边的柜子里头，拉了一件厚衣裳出来，给自己披在肩头，又看了会儿，才找出一床素面褥子来，说道：&ldo;这屋子里没有雨具，你披着他，回去的时候也好遮着雨。&rdo;

楚昭吓了一跳，说道：&ldo;不必了，大奶奶。&rdo;又见季淑斜披着那件厚衣裳，挂在肩头，欲掉不掉的，他目光动了动，似有所指，季淑却未曾留心，只道：&ldo;让你披着你就披着，怕什么。&rdo;

楚昭&ldo;嗯&rdo;了声，却抬起手来，在季淑肩头上的那件衣裳襟子上一提，给季淑拉扯正了，才缩手接过了那素被。

季淑扭头看了眼，笑道：&ldo;你倒是挺细心的。&rdo;她慢慢地回到卧榻前，说道：&ldo;快起来吧，虽然我挺喜欢看你跪着的样儿，可是这也太委屈你了。&rdo;

楚昭说道：&ldo;谢谢大奶奶。&rdo;单臂拥着那被子起身。

季淑说道：&ldo;对了，我没说过，多谢你今天相助，你的身手果然不错啊，老爷的书房还有人看守，你居然能悄无声息地潜过去把那窗开了，我虽然未曾亲自去过，却也知道是不容易的。&rdo;楚昭说道：&ldo;大奶奶吩咐仆下所做的事，仆下自当尽力而为。&rdo;

季淑点头，说道：&ldo;嗯，我就知道你是个很有用的人，所以当初才叫你帮我查那图的事……&rdo;

楚昭听她旧事重提，便不言语了。

季淑笑道：&ldo;放心，我不是要跟你追究这件事，对了……你方才说你听二爷受了罚，可知他伤的如何？&rdo;楚昭说道：&ldo;只听闻老爷打了二爷一顿，如今几个大夫挤在屋里头，也不知如何。&rdo;季淑道：&ldo;放心，绝对要比上一次上官直打你的那顿重上个百十倍的。&rdo;

楚昭却摇摇头，季淑奇道：&ldo;怎么了，你不满意？是觉得他不该得如此报应呢，还是觉得这报应太轻？&rdo;

楚昭沉默了会儿，便抬头看向季淑，说道：&ldo;仆下只是觉得……这样……实在太过凶险，&rdo;他重新垂头，说道，&ldo;大奶奶实在不必如此委屈自己。&rdo;

季淑略怔，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楚昭的话中是何意思，她面上虽若无其事的，心中却忍不住有一丝异样……季淑停了停，便说道：&ldo;我不如此又有什么其他法子？&rdo;

楚昭说道：&ldo;只要奶奶说一声的话，仆下……&rdo;

季淑道：&ldo;莫非你愿意为我杀了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