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道长说吧,江某洗耳恭听。”
顾鸿朔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找到了两只怪物的踪迹,那不是祟神,只是祟神投下视线,将其异化的怪物。祟神无法被杀死,但是怪物可以。”
“所以你刚才……刚才……”
顾鸿朔轻轻地嗯了一声。
江晖觉得自己牙齿打颤,他有些结巴了,支吾了半天:“那你是,是……杀……”
顾鸿朔摇摇头:“只有我一个人还是不行。”
江晖似乎舒了一口气,但是又不想顾鸿朔看出来,于是起身倒茶,哪知他那下笔稳稳当当的手,拿茶壶的时候微微发抖,全被顾鸿朔看在眼里。
江晖一瞥,就看见顾鸿朔盯着自己的指尖发愣,手一抖差点烫到自己。
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顾鸿朔打断:“贫道还有一个好消息,救兵要到了。”
江晖顾不上桌上淌了一片的热茶,连忙抬头:“救兵?”
顾鸿朔点点头:“救兵,他们告诉我,还有一天才到。正因如此,想请阁下与贫道一起,再坚持一天,一天之后,事情必有转机,否则全盘皆数。”
江晖顿觉希望,可是又觉得疑惑:“江某……冒昧,敢问顾道长,是怎么联系上救兵的?”
顾鸿朔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双唇微微一动,一段袅袅鸟鸣婉转地响起来。
过了一会儿,远处了响起来一段婉转清丽的鸟鸣,像是在回应顾鸿朔模仿的那段鸟鸣。
江晖不禁赞叹:“顾道长一表人才,连鸟语都说得那么好。”
顾鸿朔:“……”
江晖一面促狭地笑,一面走出门去,忽地看见宋夫人倚在江府大堂门前,用狗尾巴草做成的小兔子逗着六六和她的小孙儿。
江晖别过眼去,他咬了咬牙,走开了。宋夫人抬眼,定定地看着江晖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六六钻进她怀里:“祖母怎么啦?祖母不要难过啦!”
宋夫人回过神来,笑着挥着手中的小兔子:“祖母没有难过,小兔子好不好看?祖母再给你折别的。”
江晖走得急,又没看路,不知踩了什么黏腻的东西,不小心滑了一跤。正要向前扑去的时候被人抓住手腕,那人笑道:“阁下莫不是九十九重天上的重明鸟,生得高,总是看不见地上湿滑?”
江晖一听就知道这破道士在报昨天自己编排他在泥里滚的仇,哼了一手,把手从顾鸿朔手心里抽出来,转头就要走。
听到身后的人轻笑了一声:“当真是重明鸟?阁下看看地上。”
江晖低头一看,自己踩到了那些黏答答的绿色粘液。江晖往粘液的地方看去,那些粘液已经开始往西厢房之外的地方蔓延——边上的桂花树已经枯死了,桂花都缩成了黑色米粒般大小的点儿,扑簌簌掉了一地。
江晖皱眉:“连外面都是了?”
顾鸿朔望着天,似乎在想一些事:“我猜,大约撑不过一天了。”
“撑不过就撑不过,我江晖和他们拼了。”江晖铁骨铮铮硬气了三秒钟,忽然又瘪了,拿眼睛去瞟顾鸿朔,“……顾道长会护我的,对吧?”
顾鸿朔笑笑,转头看着江晖的眼睛:“那江老爷是想贫道怎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