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文学

第013章 孺子可教也（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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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主礼让后，坐定。

黄先生笑笑道：“请大厨一起吧。”

闻先生解释道：“他平日也不怎么上桌。”

“看到这么好厨艺，很想见见他。”黄先生坚持道。

“也是也是。”闻先生若有所悟道。

一边有人去喊。

不一会，高高瘦瘦的大厨乔夫见过闻先生、太太、黄先生，从此坐下低头不语。

闻先生起身，兴致勃勃地介绍起菜单来：

燕窝产自南海，鱼翅源于北洋，俱是老二老三两个犬子孝敬的。

中间大白砂锅里的野山鸡煨汤，里面的野参、葛根、黄芪、木耳、香菇等食材辅料均来自三里外的大义山，而那五条白光细嫩的刀鱼，也是本地特产。

说着，闻先生朝窗外欣赏地看去一眼，心旷神怡道：

“每当春暖花开的时节，刀鱼从东海回溯畅江而来，清明前最是鲜美，实为时令佳肴。”又见佣人端来一只只小巧精致的瓷碗。

闻先生即兴道：

“现在人手一份的是河豚，就源自我们脚下的云河——”

说着，闻先生提高了嗓音，十分自豪道：

“我们本地自古就有‘拼死吃河豚’的说法。”

然后悠悠坐下，转对黄先生轻轻解释道：

“野河豚，没两下子是不敢倒腾的，来——”

见无人响应，他恍然大悟道：“对对，大厨乔夫该先吃，这是规矩。”

乔夫颤微微起身，请示道：“我去去就来。”

“把备用的一起端来。”

闻先生对黄先生解释道，

“这也是吃河豚的规矩，宁卯一村不卯一人。”

黄先生称赞道：“江南人的确细腻。”

“让先生见笑了。”太太不紧不慢道。

“先生莫怪。”闻先生坦诚作揖道：

“刀鱼、河豚，平日里也不怎么碰它，今儿高兴，还望先生理解。”

“哪里哪里，一片直肠，黄某心领了。”黄先生抱拳道。

“那就本人与大厨先尝。”闻先生端起上好的青花瓷小碗，用同样上好的匙羹，轻轻抵到唇边，微吸一口，欣然道：“嗯，真鲜！”

看看乔夫、主事都静静品尝，唯有太太、黄先生，还有闻劲始终未有动意，就又补充道：“吃河豚，还有个规矩——绝对不强人所难。”

此时，闻先生面露喜色，恭敬道：

“黄先生难得下江南，竟将这三道规矩一样看破，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