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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这条街道一面环柳临水,白天清冷,也不比主街道宽敞,但一到晚上就比主街还热闹,那是女人们纸醉金迷逐色征歌的欲望之所在,是一条无人管辖的花街,过了这条街,远远地都还能闻到酒色财气的奢靡之味。

夜晚在桥上驻足,扬柳下不时会有几艘华丽的船伴着丝竹琵琶曲在水面上飘荡,泠泠作响。

小院正门临水,隔着一条不宽的青石路,在河边有青石板阶梯入水,时常有男人在此捣衣,不分冬夏。小院地势底,被一片杨柳古树所遮掩。

小院位置尴尬,这一片区域居住的人,不止有他这样的赤贫,也有一些被富人包养的妓娼,他们趁官家不在时又会去河对岸拉客。

傅宁知道他带着肖瑾住在这里并不合适,但手头紧,实在没得挑,再挑就到城外去了。没办法只能忍了,所以小院的门都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关着或锁上。

肖瑾乖巧懂事,傅宁去蜀锦楼上工的时候嘱托她关好门乖乖待在家里,她就乖乖待在家里,一边读书练字一边等父亲回来。

傅宁时常回来的很晚,时间太长,肖瑾有时等不了就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傅宁回来后将肖瑾抱回床上脱了鞋袜外衣,用被子盖着,然后又去外面烧水给她清洁面目手脚。做完这些,他每天还要去外面清洗换下的衣物,每天都去,即使贫穷,傅宁也会将自己和肖瑾以及他们居住的小院收拾的干净整洁,这让他们与周围同样赤贫的邻居及卖笑卖肉的娼妓多少有些不一样。

做完这些,他不能睡,他还有事要做,在蜀锦楼里,他在领了两份工,一份私活,领了丝线带回家织做,勤快点十五天能交工,掌柜量丈结薪。算了算,平日节省一点还是可以度日的。

可一个人做两份工又岂会轻松,两份工就是两个人的工作量,织布这种事光靠手脚快是赶不上的,要的是时间,所以傅宁常常熬到深夜,每天两个时辰都睡不够,有时候手脚慢一点就是一个通宵。但即使通宵,他第二天也不会罢工。每每躺在床上他都感觉自己的身子骨像散了架一样,哪儿哪儿都不是自己的,腰背酸疼也顾不得去捏,长久的疲惫让他的神经都有些麻木了。

他知道自己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但他也知道自己万不能倒下,若是连他也倒下去了,肖瑾一个人就真的无依无靠了。光靠咬牙坚持凭意志力是不行的,为了不出错,不丢掉这份赖以生存的工作,他每天也悄悄给自己熬了一盅药,他以前也喝过,这次是加大份量提神的药,他想着总要熬下去,就算折损寿数也要熬下去。

这样的药吃久了对身体的亏损很大,一旦过了药效,就会使人加倍的感到疲乏无力。

蜀锦楼不上工的时候,傅宁都会不吃不喝通天彻夜的昏睡。父亲的劳累和辛苦,四岁的肖瑾都看在眼里,她常常会忍不住想:要是娘还在就好了,有娘在的话,爹就不用这样辛苦。她还记得船上给她蜜枣的&ldo;娘&rdo;,只是懊恼当时自己睡着了,没能留住她。

小孩子辨识人的能力差,她是真把那人当成自己的娘了,直到现在。

父子俩的生活就像门外那条清澈的小河一样,静默流淌。

今年冬天来得早,也来得快。大雪纷纷扬扬下了几天几夜,枝头屋檐一片雪白,街上零丁少人,铺子关了大半,整个里津都静了下来。空气比往年要冷上许多,蜀锦楼暂时歇工,好在工人能带丝线回家织,只是要等开工才能结帐而已。

今天是傅宁最后一天在蜀锦楼工作,他支着冰冷的竹伞,抱着一大包丝线,走在冷冽漆黑的小巷里。雪还在下,他冷得瑟瑟发抖,有雪已经化成了冰水沁进了他的布鞋里,他感觉自己的双脚冻得像铁块一样,很难受,抬头透过片片白雪遥遥望去,回家的路显得格外的长……

他顶着风雪,艰难地熬着走了一段时间,在快要跨出小巷的时候,突然窜出了一个人影直接把他按在墙上,傅宁吓了一跳,伞和包袱都落在了脚边,先是段浓烈的酒气充斥鼻尖,接着颈边一痛,是那人咬了他,傅宁闷哼一声。

那人附在他身上,脸埋在他颈项里,根据身形,他知道那是个女人,还是个醉酒的女人。出了这条小巷,旁边就是一家富丽堂皇的花楼,女人定是醉了,走错了地方,抱错了人。

那女人咬了他一口,还在他的脖颈间游梭吹热气,傅宁感到一阵危机,女子的身形高挑,抓着他的力气也大,他试了一下,完全推不开她。

就在他要呼喊的时候,女人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倒在他身上,人事不醒。

她说&ldo;你好香&rdo;,这是□□裸的调戏之语,但傅宁听出了她是谁。他最终没有呼喊,而是拿起地上的伞和包袱,把她驮回了家。

小院的地方不大,只有一口井和一间房,连烧水和做饭的灶台都只是房间和墙角里支出来的,头顶用黄草搭了一个棚而已,墙都没有,四处透风。

房间里一桌一柜,床也只有一个。没办法,傅宁只能将她放到自己的榻上。女子醉酒之后很安静,不说话也不打呼噜。他解了女子的大氅和鞋子,拔掉发簪将她的头发松散,将被子覆上,然后又将女子的大氅展开,在被子上加盖一层。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再多就是对这位女子的不敬。

床只有一个,他把肖瑾放在女子的旁边,自己拿了一件厚一点的衣服盖在身上靠在椅子上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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