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文学

第24章（第1页）

&ldo;她总说着要学，学这个学那个，也有一阵子了。这回事关她身边的人，我委实也想知，她如今是个什么光景。&rdo;太夫人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带了几分笑意，&ldo;这孩子比往前有担当了，人啊，最难学会这个。&rdo;她说着顿了顿，&ldo;只二媳妇今儿委实有些冲动。&rdo;

&ldo;许是因为大少爷。&rdo;胡嬷嬷道，&ldo;二夫人向来看得紧，一时火气上了头也难免。&rdo;

太夫人沉吟着，不置可否。

&ldo;那竹苓的事儿？&rdo;胡嬷嬷又问。

太夫人道：&ldo;娇儿不提，便当做不知罢。&rdo;

竹苓当晚就发了热，昏昏沉沉的人事不知，裴玉娇派丁香看着，有事再请大夫，这便去了裴臻那里。

这等时候，裴臻向来在书房，休沐日，他要么忙，要么就在家里看书，甚少会友，眼见女儿来了，他把地图一卷，笑道：&ldo;娇儿，这么热的天气，怎么还出来走？&rdo;

&ldo;我想向爹爹请教件事！&rdo;裴玉娇把竹苓的事儿说了。

听说她单枪匹马从马氏那里把奴婢救回来，裴臻哈哈大笑：&ldo;真有为父之风，做得好！&rdo;

得父亲夸奖，裴玉娇喜滋滋的，倚在他右侧道：&ldo;可我还没能为竹苓洗刷冤屈呢，爹爹，该怎么办？那荷包确实是竹苓的，也不知为何，怎么去了大哥的书房，二婶还说荷包里夹了污言秽语。&rdo;她摇头，&ldo;竹苓不会这样的！&rdo;

&ldo;你那么信任她？&rdo;

&ldo;用人不疑。&rdo;

&ldo;那你屋里别的丫环，你可信任？&rdo;

裴玉娇沉默片刻：&ldo;不，当然不，我只完全信任竹苓一个。&rdo;

裴臻已经有些明白，当然这明白得基于竹苓确实是清白的份上，他缓缓道：&ldo;娇儿，你知道什么叫怀璧其罪吗？&rdo;

&ldo;嗯，虞叔有块宝玉，虞公想要，他不肯给，但后来还是给了，可虞公又要宝剑，虞叔迫不得己去攻打他……都是宝物惹出来的祸事。&rdo;裴玉娇听司徒修讲过，当然，他说这个，是告诉她，好些东西都能致祸。

她叙述的很清楚，裴臻点点头：&ldo;竹苓在你身边，一直最受重用，那么别的人，会有什么想法？假使为父只疼英儿，不疼你呢？&rdo;

&ldo;啊！&rdo;裴玉娇心想，那她要气死了！

她多喜欢父亲！

&ldo;你会恨英儿吗？&rdo;裴臻问。

她瞪大了眼睛，半响恍然大悟：&ldo;爹爹，您的意思是……&rdo;

&ldo;虽然疑人不用，可作为主子，也得知晓制衡之道，你在心里可以信任一个人，但做得太明显未必有益，除非你有足够的把控力，不然会引起属下不满。&rdo;裴臻摸摸她脑袋，又失笑，&ldo;当然，内宅容易的多，毕竟是女子，总不会惹出太大的祸事。&rdo;

裴玉娇似懂非懂，可她已经知道该把矛头对准谁了，难怪竹苓的荷包会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裴应鸿房里！

她想了想，使人去问马氏一个问题，回到望春苑，又把院子里的人一个个叫进去问事情，这架势，看得泽兰心惊胆找。

好一会儿，裴玉娇才叫她。

&ldo;刚才我一一问了，你是最后一个。&rdo;她看着泽兰，明亮的眼睛里，有些愤怒，有些怜悯，也有些惋惜，&ldo;午时就你跟白桃，刘婆子出去过，刘婆子说，她瞧见你往二房去的，你说，你去干什么？&rdo;

泽兰在这瞬间，心都好像停住了一样。

&ldo;奴婢，奴婢没干什么。&rdo;好一会儿，她才咬着牙道，&ldo;正当空闲，奴婢想去那儿看看芍药。&rdo;

&ldo;不早不晚的，偏是那会儿？&rdo;裴玉娇想起竹苓被打烂的屁股，一拍桌子喝道，&ldo;你还想撒谎！竹苓的荷包只有你拿得到，你们住一间的！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竹苓，就因为我对她好吗？可你怎么不想想，我原先也一样对你，谁叫你满肚子的坏水呢，所以我才不理你！可我还想着，兴许你能改呢，可你越演越烈……&rdo;

泽兰不承认，哭道：&ldo;姑娘，不是奴婢，分明是竹苓，姑娘你想想，你经常见大少爷的，竹苓对大少爷起了意也不是不可能。&rdo;

&ldo;你给我闭嘴！&rdo;见她还颠倒黑白，裴玉娇大怒，她很少有这样的怒气，明明自己给了她坦白的机会，可泽兰却不听，人为何，能坏的那么固执？她猛地道，&ldo;来人，把她拉出去，给我打板子，打到她承认为止。&rdo;

&ldo;姑娘，不要啊，求您饶了我！&rdo;泽兰终于害怕了，也明白姑娘早已不是以前的姑娘，糊弄不得，她倒豆子一样道，&ldo;是奴婢，是奴婢放的荷包，奴婢见姑娘总是不用奴婢，才生了怨念，还请姑娘饶过奴婢啊！&rdo;

她拼命的磕头，雪白的额头上立时一片青紫，哀哀的哭，像是有多伤心，有多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