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文学

尘缘文学>末世孤堡怎么不写了 > 第五十二章 水乳交融(第1页)

第五十二章 水乳交融(第1页)

红色牧马人划破雨幕,溅起泥浆。发动机低吼着,在杂草丛生的机耕道上软硬兼施、纵横腾挪。从茫无边际的大雨中远远看去,就像是黑白世界里脱颖而出的红色精灵。

在车上,贞慧把闹鬼要塞之前发生的事和张三丰做了详细说明,张三丰陷入沉思,显然他在回忆在他漫长的九百年生涯里,有没有类似的经验可以参考。

我是不相信什么鬼物的。听说人活得越久越信鬼神之说,我觉得那是谬论。人之所以老来迷信,是因为接近死亡的缘故。你像张三丰,九百岁活得够久了吧,可是他长生,就根本不信怪力乱神,不然他早就应该拿出桃符跟木剑了。

所以迷信的人,不是活得够久,而是活得还不够久。

我问张三丰为什么不教大大卷他们点穴功夫,这门功夫应该特别适合懒人,又不需要什么基础,平白无故增加武力值,起码可以稍微抗衡一下该背时。张三丰说不是他不想教,点穴这功夫看起来简单,但它需要经验,而且不是简单的经验。因为人体的气脉是不固定的,并不是每个人的穴位都在同一个位置,即使同一个人的,他的经脉在不同的时间和环境下甚至是他的心态影响下也是随时在变化的,问题就在于这种动态条件没有任何法门去判断,完全纯靠经验。他几百年来一直在点,点了怕不下几十万人,才慢慢形成一种潜意识,这种潜意识没有规律可循,也可以说是条件反射,条件是什么不知道,反射纯粹靠直觉。

即使是几百年培养的直觉,现在也不敢说每次都能点中,只是概率会越来越大,超过百分之九十之后,这门功夫就算成了。

我一边开车,一边又好气又好笑:“简单说就是这功夫要点过几十万个人,练上个几百年就成了……这么弱智的功夫哪个白痴发明的,有个毛用啊,除了你这个长生怪,谁都学不会。”

张三丰哼了一声:“那个白痴就是我,这功夫我自己发明的,我有一次自己撞到桌角,半边身子麻了半个钟头,后来我就开始试了……一试就是几百年。”

也难怪,你就是吐口痰,吐上个几百年,练出来也是一门神功。时间是个魔术师,它能化一切为腐朽,也能化腐朽为神奇。

我要提醒你们的是,虽然理论上一切坚持都会有收获,但是在某些看不到头的坚持前面,你最好估量一下自己的寿命,是不是长生。

我问张三丰这个点穴功夫在活尸身上有没有用,他说他曾经下来采集活尸的基因样本,冒险试过几次,完全无效,但他强调只要肌肉还在运动,经脉就一定在起作用,一定是活尸化的人,他的经脉也发生了大规模的异动,在人身上练的直觉,在活尸身上不管用了,只要让他再试个几百年,对活尸也有这种穴位的直觉了,就一定可以练出活尸点穴手。

我眼泪都差点笑出来了,我说你这功夫算了吧,人家换个马甲,你就得耗进去几百年,傻不傻。

张三丰也觉得这种事确实傻,所以他不准备练活尸点穴手。他把桌山上关于活尸的研究结果跟我们做了分享:基因炸弹爆发的人,一定变活尸,这是一;基因炸弹没发作的人,如果被活尸咬到,很快就死,然后变活尸,这是二;基因炸弹没发作的人,如果死亡,即使没被活尸咬过,也会变活尸,这是三;活尸摄取能量的方式很奇怪,似乎是细胞直接在参与循环,脏器的功能大都停止了,大脑对肌肉的生物电反应却异常活跃,只有破坏脑组织,才能彻底停止活尸的活动,这是四。

根据第二和第三点,我从中找到了一个逻辑:我们体内的同工酶倒计时并不是失效,而是被某种机制暂停,这种机制的前提是我们得活着,一旦死掉,就会解除,同工酶计时器立即跳转到当前时间,引爆基因炸弹,变成活尸。

根据这个逻辑又可以推导出第二个逻辑:同工酶计时器重启之后不会继续读秒,直接跳转到当前时间,显然其计时方式不是独立计时,而是一种类似网络标准时间的同步计时。

它怎么同步的,它跟谁同步?

如果基因炸弹真的是一万年前的有意为之,设计出这套机制的生物难以想象。

红色牧马人在机耕道上跋山涉水,我们一边聊一边行驶,已经在暴雨中疾驰了近百公里。雨势渐渐小了,道路上的泥浆却越来越厚,有的地方还像小溪一样缓缓流动,四轮驱动的伊顿式差速锁都无法提供合理的动力分配,车子时不时打滑,单个轮胎空转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泥浆溅起半天高,后窗玻璃已经完全被溅起的泥浆覆盖。

我正在担心道路情况再糟糕下去就只能步行了,前方却毫无征兆地出现了经过柏油硬化的平坦道路,车子一跃而上,后面竟然一路坦途,让人产生了一种重回繁华的错觉。

贞慧仔细地辨认着两旁的景观:“是这条路没错,再往前,就是飞行跑道,在跑道上,就可以看到半山中的要塞。”

我踩足油门,加速跃过一个上坡路,登顶的同时,看到了那条跑道。

这景观是非常罕见的,无人深山之中,藏着一条飞行跑道。应该说是一个小型机场,虽然没有塔台建筑,也没有灯光指示,替代以反光涂料,但是既宽又直的沥青跑道藏在群山环抱之间,雨后的反光涂料熠熠生辉,一个钢架结构的简易机库静静地卧在跑道一侧,看上去倒也颇为壮观。

贞慧她们曾经乘坐的安225就停在跑道尽头,它的银灰色涂装在绿意盈然的群山之间特别醒目,作为一种重型运输机,它体型巨大,机腹紧贴地面,呈现出一种营养过剩的感觉,远远望去,就像一只趴卧在地的肥母鸡。

都怪张三丰,自从他用了老母鸡做比喻,我看什么都能联想到母鸡。

我们把车子驶入跑道,停在安225的前起落架旁,它竟然总共有28个轮胎,据说这种飞机是世界上运力最强的飞行器,可以达到3oo吨的运载能力,是已知最大客机空客A38o的四倍。

站在这庞然大物的面前,我不禁产生了一丝敬畏,又有点窃喜,放在平时我这种人哪里能接触到这种机械怪物,可如今我想摸就摸,要是愿意,还可以登上去耍耍,遗憾的是不会开。

想必桌山上的该背时也是这种心态,只是兴趣方向不同,我是机械,他是权力。

贞慧喃喃地说:“跑道的规格是不够的,环境条件非常恶劣,特别是山间的气流扰动,当时降落冒了很大的风险,可以说是九死一生……降落以后我们都没有把飞机入库,认为它已经完成历史使命了,就停靠在跑道上,成为一座纪念碑吧。”

不愧是那啥主义熏陶过的战士,动不动就纪念碑,老子还想让它飞呢,但是贞慧的语气非常真诚,我不忍心抬杠。

山里湿气重,飞机的28个轮胎上都已经开始长青苔,而且有着往上蔓延的趋势,这么下去也确实快成纪念碑了,再过几年缠满藤蔓,就是一幅活生生的末日图景。

庞大的安225衬托着我们的渺小,顺着贞慧手指的方向,我们望向半山腰,那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无名山中要塞。

天色已经微暗,但是可以远望半山处的几何轮廓和几处钢筋水泥的前出部,就像贞慧说的,这个要塞根本就是山的一部分,它的内部结构深入山中,当初的营建一定是异常庞大的工程,营建投入和难度都超过桌山营地起码几百倍,甚至很可能不是在一个时期内完成。

按照贞慧的说法,那个北方国家的年轻元首得到警讯应该在一年前,因为在那之前,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常。那么他的准备时间也仅仅一年,显然这么庞大隐秘的工程,不可能在一年内完成。这个山中要塞,肯定不是他建造的,从跑道的成色和用料看,倒吻合一年内的时限。看来年轻元首仅仅只是建造了飞行跑道,也许还对要塞进行了部分修缮,储备了物资,但是山中要塞的初始建造者肯定另有其人,而且时间跨度恐怕相当长。

原本计划的半天路途,现在已经消耗了一天一夜,时间紧迫,张三丰更是急切,认为桌山的情况也是等不起的,我们决定就在机场上稍事修整,当天晚上就进入山中要塞探索。

张三丰从旁边的树林里找来一些湿漉漉的柴棒子,用红色牧马人的备用汽油助燃。火光跳跃,腊肉烤得滋滋作响,喝着山泉水,吃着一股子汽油味的烤肉,在这个奇特的机场,有一种文明和野性水乳交融的感觉。

这时候我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像雷,又不是雷,比雷声更沉闷,它不是从空中滚下来的,而是在林间隐隐作响,我们脚下的大地仿佛也在轻颤作答,风中有一种若有似无的呜咽,声音越来越大。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声音,贞慧也很是迷惑,我们望向张三丰,这个经验丰富的老怪物一改从容,脸色剧变。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