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文学

第100章（第1页）

他学着指挥队伍，学着下达命令，学着做一个领导者，学着逼自己长大。

时间慢慢流淌，十年过去了，安全区俨然已经是一个不小的王国。

陈陌在安全区的军队里做总指挥，这里还未形成一个足够完善的国家体系，强大的人就会得到更多的尊重。

陈陌脸上的稚气慢慢褪去，他渐渐长开的模样已经和言若明完全不同了。

有时候，陈陌会独自看着镜子回忆从前。

他想，如果当年在天台初见的时候，他就已经这副和言若明完全不同的模样，宋剑还会不会救他?

还会不会……对他那么好，好到让他深陷其中，到死都不肯清醒过来。

老人已经很老了。

十年时光可以让一个少年长大，也会让老人慢慢衰亡。

老人最近精神状况很不好，他虚弱地躺在床上输液，人半睡半醒着，苍老萎缩的薄唇一动一动，好像在说话，又其实早已无话可说。

陈陌在老人床边默默地剥开香蕉，用手掰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小盘子里。

老人缓缓睁开眼，低低地说：&ldo;陌陌。&rdo;

陈陌说：&ldo;爷爷，我在呢。&rdo;

老人说：&ldo;陌陌，你拼死拼活地干了十年了，以后就别再出去了，听爷爷的话。&rdo;

陈陌说：&ldo;爷爷，我没事。&rdo;

老人微微苦笑：&ldo;傻陌陌，爷爷快不行了，以后，没人照顾你了。&rdo;

陈陌听出老人话里有话，茫然问：&ldo;爷爷，你……你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rdo;

老人浑浊的眼珠看着天花板，一个人深陷字啊回忆里很久很久，才说：&ldo;我该拦住他啊……从他开始搞什么细胞再生开始，我就该拦住他……可我舍得不和他吵……这辈子……我都舍不得和他吵架……&rdo;

陈陌说：&ldo;爷爷……&rdo;

含糊浑浊的声音从老人衰老的喉咙中低低地吐出来：&ldo;等我想拦住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把他……把他关在那里，盼着，盼着他能自己想明白……可他不明白啊……他想要他的新世界……我拦不住他……只能……只能逼他……逼他不许伤着你……陌陌……爷爷做错了太多事……爷爷……爷爷想护着你……你是一个多好的孩子啊……&rdo;

陈陌握着老人苍老的手掌，轻轻颤抖着：&ldo;爷爷，您说什么?您再说什么啊……爷爷……我听不明白，您先歇着，等我……等我这次回来，您慢慢说给我听，好不好?&rdo;

老人轻轻叹了口气，苍老的手掌紧紧握着陈陌年轻的手：&ldo;陌陌，剩下的路，你自己……很难很难……你别去，听话，乖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