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文学

第48章（第1页）

偃槐额角青筋跳了两下，容濯只好再来打圆场，对偃槐道：&ldo;自涂伯处听闻王伐戎而还，所获应该颇丰，不至于粮食匮乏吧？&rdo;

偃槐道：&ldo;我未曾亲见申王行军，他的弟子却有随王征伐者。&rdo;

&ldo;他&rdo;不与小姑娘瞪眼睛了，不耐烦地接口道：&ldo;是啊，惨胜，哪有那么丰富的收获？&rdo;

卫希夷还记着姜先的问题，故意绕过风昊，向偃槐请教：&ldo;大叔，您还没说，要是之前跑掉的人再回来，您还收留不收留呢。&rdo;

偃槐道：&ldo;看他们为什么走，如果是为了父母家人而走，如今回来，我自己是收的。如果是觉得是伴累赘而走，那是不能要的。&rdo;

风昊偏好与他唱反调：&ldo;能为父母家人走一次，就能为他们走第二次，要来何用？因为无知而走，因为懂得道理而归，这样的人才值得原谅一回。&rdo;

出乎意料地，偃槐认真地看了风昊一眼：&ldo;唔，你说得对，就是这样。&rdo;

风昊张着嘴，被定格了。

卫希夷捂住嘴巴偷偷地笑了两声。风昊瞪了她一眼，居然乖乖地坐着依旧喝酒了，小声咕哝道：&ldo;就是个滥好人。&rdo;

偃槐也不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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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先权衡了一下自己的力量，觉得再养这两边各百十来个人并不算困难，当下出言相邀，请他们随自己往天邑去。

风昊一听便乐了：&ldo;你还敢去天邑吗？你还想去天邑吗？你们唐国不是对申王很不满的吗？&rdo;

姜先的笑容也僵掉了：&ldo;咳咳，我去见母亲，然后想办法回唐国。唐国虽弱，地方总还是有的，也能安置些人，不知二位意下如何？&rdo;

风昊的嘴巴十分犀利，以至于卫希夷怀疑他没有投奔任何一国，是哪国国君都吃不消他。他说：&ldo;你这是要招揽吗？&rdo;

姜先家里祖传的脸皮大约是十分厚的，很快恢复了正常模样，漂亮的男童认真地点点头：&ldo;对呀，来吗？你们愿望做我的老师吗？我只有八岁，教什么学什么。申王势大，且已有三位博学之士，二位已经晚了一步了，必然不会像我这样重视二位。对你我皆有利，二位真的不来吗？&rdo;

风昊与偃槐皆露出惊讶之色，两人相视而笑，又觉得跟对方微笑有点恶心，齐齐别过头来。开嘲讽的依旧是风昊：&ldo;唐国现在是你的吗？你能解燃眉之急吗？能分析利弊的童子，我们会相信他性情软弱会随我调-教吗？你这个话，应该让，啊，比如你的这位心腹之臣来对我们讲，更有效。同样的话，说客讲，比你自己说要有效得多。&rdo;

偃槐道：&ldo;我知道公子的事情，公子眼下有两条路可以走：一、走得远远的，在申王摸不到的地方，长大，聚拢自己的势力，再图复国；二、臣服申王，得到他的谅解，回到自己的国家。切记，不可在申王面前露出敌意，不可让他觉得你是威胁。公子，你有一条自己都不知道的优势，你明白吗？&rdo;

姜先直起了身子：&ldo;愿闻其详。&rdo;

偃槐道：&ldo;你才八岁。申王今年四十五岁了。因为年纪，他可以早于公子建立功业，也因为年纪，他会死在公子的前面的。有时候，等候敌人的衰老，也是一种办法。申王趁虞王衰老死亡崛起，而不是在虞王如日中天时发难，他是聪明人。&rdo;

偃槐仔细打量着姜先，见他并没有愤怒而起，叫嚷着要在申王死前打败他，又提醒道：&ldo;申王的敌人也有很多，公子可以联合他们、折服他们，为公子所用。但是，第一要紧的，公子得好好活到长大。&rdo;

姜先细细想想，确实如此，起身正式拜谢偃槐：&ldo;先生可愿做我的老师？&rdo;

偃槐冷漠地摇头：&ldo;还不到时候，如今你未让申王放心，我做了你的老师，是会引起他的警惕的。公子，做事不要心急。虞王横扫天下的时候，申王和他的父亲，父子二人蛰服三十载，才有了今天。不服从虞王的人，早早便国破家亡。忍耐，在忍耐中积聚自己的力量，也是一门学问，很有用的学问。只顾逞一时之快，说&lso;我不可受辱&rso;是匹夫之勇，只会失去性命，而无法得到国家和百姓。&rdo;

姜先连称受教。

卫希夷听他说完，才作好奇状：&ldo;这位先生，你忽然变得好和气呀。&rdo;

众人看向偃槐七情不动的一张脸，那表情跟和气可搭不上边儿，然而若从见面算起，到现在，偃槐的态度变得可不是一点两点。

偃槐坦荡地道：&ldo;我看公子可教。&rdo;

风昊又一声冷笑，卫希夷瞪了他一眼。风昊不乐意了：&ldo;小卷毛，你瞪我做什么？你们不要再寻名师啦？&rdo;

卫希夷可不怕他：&ldo;你要做他的老师吗？&rdo;

&ldo;不要！&rdo;风昊脑袋一昂。

&ldo;你又不做他老师，我干嘛不能瞪你？要不你来做他的老师？&rdo;

风昊将翻起的白眼放了下来，冷静地看了卫希夷一眼，卫希夷被他这一眼看得又要炸毛时，风昊缓缓地道：&ldo;小卷毛，你想让我生气，然后答应了做他老师，是也不是？今天你惹了我三次了，我心情不好，不揍你了。换个时候，敢这么算计我的人，早死了。&rdo;

一瞬间，卫希夷觉得自己宁愿去面对一头老虎也不想面对这个白眼狗。嗖地一下，她左手紧握刀鞘，右手放到短刀的刀柄上。

姜先上前一步，拉着卫希夷的胳膊要将她掩到自己身后。

没拉动，卫希夷站得很稳，姜先的力气……也不是很大。

偃槐忽然问道：&ldo;你是蛮人吗？&rdo;

卫希夷理所当然地道：&ldo;算吧，我爹说他是獠人，不过我娘是北方人。&rdo;

偃槐又问：&ldo;听说南君的妻女逃往北方，你是南君的女儿吗？&rdo;

卫希夷坦坦荡荡地道：&ldo;不是。您知道公主去哪里了吗？&rdo;她对偃槐比对风昊客气得多了。

偃槐道：&ldo;这却不知了。你是自己北上的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