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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唐三烧香无诚意遭惩罚 黄蔚拜神天籁音留谶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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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怀德没有留下吃饭,他说他家还有事要做。磨山坳的、山阳的也没有留下来吃饭,他们无需赵怀德这样的借口,因为他们就算赶回去也接近傍晚做不成事了,关键是唐三赖没有挽留他们。只有一个人,那人就是张浩子。张浩子做了一半的事就去杜李打酒去了,大家走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打酒不用着急,赶在动筷子之前回来就行。

雷雨田有点急,他不喝酒可他肚子饿了。唐三赖看出来了,说道:“你说你见到肥料都作呕。要说你是高贵人嘛,你不是。要不是你守着办公室里面那几张破纸,解放的时候,我们的人瞧都不会瞧你一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安排上事情做,说不定现在都还没有解决,连黄克俭都不如。我就搞不懂了,你怎么会作呕呢?”

唐三赖现在可以理直气壮地把让他当了俘虏,把他关进战俘营的人民军队说成“我们的人”了。就如同那年到滩头花生地里偷花生吃,一开始还怕人发现,有了两三次后就不怕了,到后来别人来偷花生的时候,他还和人家打架,赶人家走。这两件事还是有所不同,那个被他打的小孩告诉了花生地的主人,把唐三赖打了一顿,是狠狠地揍了一顿。这次,唐三赖说人民军队是“我们的人”,显然人民军队不会揍他,他们没花生地的主人那么狠。

雷雨田也不会打唐三赖,他只是不想再听唐三赖说下去,走出门走到阶基上去了。也不是反感唐三赖,主要是唐三赖一次次提到肥料,影响到了他的心情。雷雨田不想因为心情受到影响而导致食欲的降低,他太饿了。今天的菜是放了酱油的,菜只有放了酱油才好吃。王家这酱油一定是过年吃剩下的。王家还有酱油吃,其他人家基本没有。肉都没有,要酱油有啥用。雷雨田就想吃一口有沾酱油的肉,满口酱油的香味,走到哪里都还留着。

唐三赖还在说,说个不停,他说:“你们这些旧政府的遗留人员,学习上面的精神,你们不认真;参加劳动,你们怕苦怕累;和农民吃饭,你们嫌这嫌那。你们还是回你们的旧社会去好了。”曹二宝笑着说道:“旧社会怎么回去?”曹二宝看了一眼钵子里腊肉,中间夹着有白色的脆骨,他不对肉、肉上面的酱油感兴趣,对脆骨感兴趣。唐三赖看了曹二宝,讽刺道:“刚才差点哭了,这么快就没事了。”王毓英说道:“你说了这个说那个!雷干事,进来!外面冷。你还想让二宝怎么着!不就是把衣服弄脏了嘛,现在洗干净,烤干了。二宝!等会,姐和你喝三杯酒压压惊。今天的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好吗?”曹二宝说道:“那要喝了酒再说。”

张浩子终于提着酒回来了。不用听他说话,不用回头看,闻一闻就知道,对于张丰凯来说,酒香比什么都传得快,传得远。胡亮倒是没说什么,喝酒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可多可少。要是有人说:“今天酒少,你就别喝了。”他会欣然说“好”,接着起身去盛饭;要是有人说:“今天这酒吃不完了,你包圆了吧。”他会端起酒来连喝七八杯,不需要吃一口菜。文娟了解胡亮的这一性子,放心在厨房里和王毓英边说笑边吃饭,很是自在。只是,张十六时不时探头进来看一眼文娟,搞得文娟有些不快。

酒过三巡,唐三赖说自己这几天老是心神不宁的,旧年打仗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过,不知是怎么回事。王荣庆说道:“那一定是有东西作怪,明日晚上过来,随我去做一件事情一准会没事了。”唐三赖想打听出细节来,以便知道王荣庆说的事情到底靠不靠谱,自己明天该不该过来。怎奈这王荣庆口风很紧,没打听出来。

这顿酒导致两个结果:一个结果是唐三赖和王毓英的关系,已经半公开化了。有人在传王友才准备要收满女婿了,这人就是唐乡长。另一个结果是供给,连同区书记、黄克俭晚餐的都带到王家去了,区书记、黄克俭没在乡政府食堂吃到饭,到学校食堂去蹭了一餐。他俩都觉得学校刘阿姨的饭菜做得好吃,不说比区楚良自己做的,至少比张大胡子做的好吃。他俩打算等张大胡子回来后,就来学校食堂吃了。区楚良还打算把杜李乡供给粮的管理给学校,他觉得这样更能理顺关系,更有利于管理。

王荣庆要带唐三赖去做的是上月初七,李半仙带着大家做的那件事——去梧桐树下烧香。那天王荣庆因为养子的事和郑薇薇吵了几句,心里不高兴,跑去龙狮坳打牌,还没打几轮钱就输光了。也没有其他地方去,只得怄着气往家里走。刚走到胡亮的房舍前就听见了铃铛声,隐隐约约看见前边有人在走动。他有些害怕,可月亮眼见着就要到西山后边去了,不赶紧过去,待会会更害怕。他不得不麻着胆子往前走,一问,还真有人跟他说话了,让他跟着走就是。

王荣庆做完那事,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不那么心焦了。回到房间,还去床那头看了看养子王新雨,和他睡在了一头。王荣庆认定去梧桐树烧香就是心神不定的人为了安生才去的。也不知道成子的死,除了成子的两个父亲,成家、刘家的人,还有多少人心神不定。王荣定觉得唐三赖应该去烧香,烧了香唐三赖肯定能安定下来。

张十六吃饭时听到了王荣庆和唐三赖说的话,知道唐三赖第二天晚上天黑后一定会去找王荣庆。第二天,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张十六就在路边等上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也许本就是不为什么,只为了好玩,为了应验自己的猜测。等了一会没见着,担心唐三赖走田埂过来,转身去了郭玉明的后院等着。

他知道二楼那房子是文佳霞的,他就在楼下的篱笆墙边等着。房间里的灯是昏暗的,昏暗得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凝结成永远不会溶化的冰,凝结成池塘里的那一塘池水,一塘好大的风都刮不动的池水,一塘绿色的、比五六月份田里发完蔸的禾苗还要绿的池水。

房间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房间里的人在做什么,一会儿声音没了,安静得和月亮一样;一会儿又有了声音,好像是有人在说话,不知道说些什么。接着是人在楼板上走动的声音,也有其他窸窸窣窣的声音。再过一会,又是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只有月亮。哦不对,根本就没有月亮,是张十六想到了月亮,前些天的月亮。也是在这里,那天月亮好亮。还是不对,那天下雨,雨刚停不久,是好些天以前的月亮。那时候地上的雪还没有溶化,所以月亮好亮,还是不对。张十六自己糊涂了。好些日子了,他每天晚上都会到这里来待一会,有时候待一两个时辰,有时候只待一会儿。就一会儿,只要看见有其他动的东西,他就会离开:有时候是人,有时候是猫,更多的时候是那条讨厌的四眼狗。

四眼狗又来了,撞到了张十六的腿,张十六才察觉到。也没有被吓着,知道一定是它来了。张十六走了,任凭那房间里再度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到了大路上,看见有人打着手电过来,他躲到了一边。来人正是唐三赖,四眼狗蹿出去叫来两声,被唐三赖一吓唬,跑开了。张十六等狗跑开后跟了上去。

王荣庆毕竟年轻,才二十五六岁,还没有到恪守规矩的年纪,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不照着别人的来。就像去梧桐树下烧香,他也是不会照着那天晚上的经历来的。他有他自己的解释,那个去李家后山的做法不过就是一个过门。那里什么都没有,石头、树,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一样都没有,神力没有寄托、安放的地方,所以那是没用的。最重要的是在梧桐树下烧香。

唐三赖跟着王荣庆在梧桐树下烧了香,他不相信烧香能起作用,他还是烧了。没想到的是:烧香起作用了,回到家他就不那么焦虑了。睡了一觉起来,人立马精神了许多。

这事还得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这个结果,要用唯物论的观点来说:那是心理作用,希望或者认定对自己有好处,所以安心了,好处也就随之而来了。就如同失眠,你认为数羊可以催眠,所以一数羊就睡着了。可是有时候数到了二十万还是没睡着,这又是为什么呢?可见唯物论的观点也是不对的。

成子当然知道唐三赖来烧香了,而且这天正好是成子遇难三个月的日子。这样的情况,就算成子想放过唐三赖,那两位梧桐仙子也不会同意呀,所以惩罚了唐三赖。唐三赖一开始不是不相信烧香可以让他安生嘛,成子惩罚的就是这个,成子让他相信烧香能起作用,让他确确实实地安生一次。反正是反着唐三赖的想法来,这就是惩罚。

这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善人对恶人的惩罚也是友善的,只有恶人对善人的惩罚才充满邪恶。也就是说分辨善人、恶人,可以通过他们对别人惩罚的不同内容来判断。真的,不会错,错不了的:古今一理,人鬼一理。

这样,随后的几天,唐三赖见人就宣传到梧桐树下烧香的好处。害得天天都有人去金家台。那时喜豆即将临盆,家里的人没缺过人,好多人谈起了这事,喜豆就拿出了几个钱,让杨香椿去请李半仙来解决这事。李半仙跟杨香椿说他初七会再来金家台。他还说:“除了初七,其他日子烧香只会有坏处,不会有好处。千万不能上了孽障的当。”

王校长和王万昌沾亲,家住下湾村,上过县城的学校,各科成绩都很好,尤其是算术,能摆出九宫图来。他曾经告诉他的学生,九宫图是三三得九,九个数字,还有四四十六个数字的九宫图,更有二十五、三十六、四十九的九宫图。他曾把这些九宫图写在黑板上,让学生们抄下来带回去;不过没有几个人能留下来,更没有人能在农活中运用过这些九宫图。王校长常说:文化不见得一定有用,但最好是,需要用的时候,有它在那里等着。即便这么说,王校长也没有遇到能使用九宫图的时候。

能说出这种话的王校长不仅是在算术上有造诣,国学也有很深厚的功底。尊师重教是我们文化的传统,凡是走入这一行的,虽说经常自嘲自己就是一个教书匠,和铁匠、木匠差不了多少,但内心还是有那么一点高傲的,他们从不一样的角度去理解问题,以求新意。例如,上茅房,这本是一件不雅的事情,他们叫“出恭”,大概意思是:原来是不同于一般人的,是受人尊敬的,只有上茅房的时候,才不是,从“恭”的境界里走出来了,所以叫“出恭”。这样一来,上完茅房,提着裤子出来,那就应该叫“进恭”了。

又如,初七夜祭拜梧桐这事,王校长认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召集起这么多人,这不仅是迷信,其中必有文化。他很想把这想法说给别人听,可把人想了一个遍,没发现有谁愿意听他的这些高论。

汪主任,在清水坪的房子和清水坪学校一起被一颗炮弹炸塌了。侥幸捡了一条命,什么也不求了,只求能有个安身之所。多次找到王校长,求王校长去跟于蕾说,这才跟着到了杜李。他没上过洋学堂,倒是读过四五年私塾,能之乎者也地吟一些唐诗什么的。遇到有不太会读的字,从来不问人,支支吾吾混过去了事。你说这种人什么都不懂倒是其次,还得过且过,不求甚解,能和他讨论人文哲学?不能吧!

陈老师,也不行。不是其他原因,主要是担心她误会了意思。平常,王校长都不敢和她说与教学无关的话,担心她产生王校长对她有意思的错觉。要是那样,那就麻烦了。

“宋老师也不行,太老实,不想与教学无关的事情,不做与教学无关的活计。他家住山阳,村里人找他说事,他总说:‘我是教算术的老师,只会加减乘除,其他的我都不会。你要我说谁是谁非,这不是为难人嘛!你叫我怎样列方程式,怎样推算出结果?’你说就这种人,还能跟他讨论人文哲学呢!讨论天气都是一件很费劲的事。要不然为什么于蕾没让他来当校长。

“只有新来的黄蔚可以。为什么呢,也没有原因,就是一种感觉。就算是她不感兴趣,至少也不会立即表露出来,一定会迎合一下的。”

三月初七正好是星期天,它的前一天,初六是星期六。学生早早放了学,老师需在会议室集合一下,听校长说几句话后才各自回家。黄蔚比谁来得都早,拿着一本书,坐在会议室等着。王校长走进来,见到黄蔚说道:“你明天晚上有其他事情吗?”黄蔚没有回答,一脸不解地看着王校长。“是这样的,”王校长说道,“这里有个民俗,你还不知道,几乎所有的成年人都要参加,上次连乡政府的一些干部也参加了。这次,就明天晚上,你跟我一起去。”“你不回家?”“回去,明天下午赶回来。”“这个活动在哪里搞。”“金家台,就是学校东北向的那个高台。”“怎么搞,我也没参加过,说是跟着走就是,到了地方烧香作揖,一准能保证无病无灾。”“那李禹成不是金家台的吗,他说……”汪万全走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黄蔚想说的话是李禹成告诉过她金家台的山一大半是他家的。小的时候他曾经问过他爷,买这么多山干什么,他爷没有说。他知道有田土、田土多算地主;他不知道山多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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