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文学

第13章（第1页）

荷尔曼&iddot;库柏是那个住在我们街区的八年级的恶魔，他把每个人叫做鸡巴，并且喜欢对着邻居的狗的睾丸大叫。

&ot;我宁愿去舔人行道。&ot;我说。

22那一年，我一连四十二天穿着我爸爸的毛衣

第47节：我妈妈的悲伤（9）

当我第十二天经过莎朗&iddot;纽曼和她朋友的大厅时，&ot;那件令人恶心的毛衣是怎么回事？&ot;她说。去吃点毒芹吧，我想着，并且决定在生命余下的日子里都穿着爸爸的毛衣。我几乎坚持到了学年结束的时候。这件毛衣是驼羊毛制成的，到了五月中旬，那几乎让人无法忍受。我妈妈认为这样的悲伤来得太迟了，但是我并不是要开创什么纪录。我只是喜欢这样的感觉。

23在我妈妈紧靠书桌的墙上，她保留了一张爸爸的相片

有那么一次或两次，我经过她的书房门，听到她大声地和照片说话。我妈妈很孤单，即使是我们都在她身边的时候，但是有时候，当我想到等我长大以后离开她去过我自己的生活时她会是怎样，我的胃就痛得厉害。其他时候，我总是想着我永远也不会离开。

24我曾有过的所有朋友都离开了

在我十四岁生日那天，伯德跳到我的床上，唱着&ot;她是一个快乐的家伙&ot;把我弄醒。他送我一块已经融化了的好时巧克力和一顶红色的羊毛帽，那是他从失物招领处拿来的。我在上面找到一根弯弯的金色头发，在那天接下去的时间里我一直戴着它。妈妈送给我一件丹增&iddot;诺盖在和爱德蒙&iddot;希拉瑞一起攀登珠峰时穿过的连帽外套和一顶皮制的飞行员帽，那顶帽子就像是我的偶像安东尼&iddot;圣&iddot;埃克苏佩里戴的。我爸爸在我六岁的时候就读《小王子》给我听，还告诉我圣埃克苏佩里是怎样一位伟大的飞行员，他冒着生命危险，运送信件到偏远地区，最后被一架德国战斗机击落，从此，他和他的飞机就永远地消失在了地中海里。

除了外套和帽子，妈妈还给了我一本书，作者叫丹尼尔&iddot;埃德瑞治，又是一个她认为可以得诺贝尔奖的作家，当然这取决于他们愿意颁发文学奖给史前学家。&ot;他死了吗？&ot;我问。&ot;为什么你那么问？&ot;&ot;不为什么，&ot;我说。伯德问什么是史前学家，妈妈说如果他仔细阅读城市艺术博物馆的资料，然后在博物馆的台阶上把它们都撕碎扔到风中，过了几星期后，再回去那里，搜集他能找到的碎片，然后能通过这些碎片重新回忆起绘画的历史，包括学派、风格、种类和画家的名字，那么他也能成为一个史前学家了。唯一的区别是真正的史前学家是从化石推算出生命进化的起源。每个十四岁的孩子都应该知道一些关于他是从哪里来的知识，我妈妈说，成天东奔西跑是没什么意思的。然后，很突然地，就好像被一笔带过般的，她说这本书是属于爸爸的。伯德急忙拿来抚摩着封面。

第48节：我妈妈的悲伤（10）

这本书叫做《我们所不知道的生命》。封底上是埃德瑞治的照片。他有深邃的眼睛和浓密的睫毛，手里正拿着一个看起来很恐怖的鱼化石。照片下方写着他是哥伦比亚的一位教授。那个晚上，我开始阅读这本书。我以为爸爸一定在空白的地方留了批注，但是他没有。他留下的唯一笔迹就是在内页上的签名。这本书说的是埃德瑞治和其他几位科学家是怎样坐潜水艇潜入海底，然后在地壳板块交会处发现了热液喷口的，喷口处冒出温度高达三百七十摄氏度、饱含矿物质的气体。在那之前，科学家推测海洋地壳是一片只有极少数或者根本没有生物的空间。但是埃德瑞治和他的同事通过潜水艇的探测灯发现那里有成百上千的肉眼不容易发现的生物体--他们意识到那是一个非常古老的生态体系。他们称之为&ot;黑色生物圈&ot;。那里有很多像这样的喷口，很快他们又发现在那些温度高得足以融化一切的水孔周围的岩石间有很多微型生物。当他们带了一些生物体来到陆地上时，立刻闻到一股腐烂鸡蛋的味道。他们意识到那这些奇怪的生物体就是靠从水孔中喷she出的硫化物为生的，它们呼出硫磺，这就像陆地上的植物进行光合作用一样。根据埃德瑞治博士的书，他们的发现成果为生物科学打开了一扇窗户，让人们看到数百亿年前，通往演化之始的化学之路。

这个关于物种进化的研究真是既美妙又感伤。地球上最早大约有五十亿到五百亿物种，但是现在还留存的只有五百万到五千万种。也就是说，百分之九十九曾经在地球上存在过的物种现在已经灭绝了。

25我的弟弟是弥赛亚

那天晚上，我正在看书，伯德来到我的房间，爬到床上来和我挤在一起。作为一个十一岁半的孩子，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他把他冰冷的双脚往我腿上挤。&ot;告诉我一些关于爸爸的事，&ot;他小声说。&ot;你忘记剪你的脚指甲了，&ot;我说。他的脚掌在我小腿上磨蹭着。&ot;求你了，&ot;他恳求道。我仔细思索，因为我不记得我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反复告诉过他了，我只好乱编，&ot;他很喜欢攀岩，&ot;我说，&ot;他是一个攀岩高手。有一次，他爬上了一块约有六十公尺高的岩石。&ot;伯德热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脖子上，&ot;在马撒大马撒大，以色列南部的犹太人圣地。现为联合国科教文组织认定的世界文化遗产。？&ot;他问。&ot;是的，&ot;我说，&ot;他就是喜欢攀岩，这是他的爱好，&ot;我说。&ot;他喜欢跳舞吗？&ot;伯德问。我并不知道他是否喜欢跳舞，但是我说，&ot;他喜爱跳舞。他甚至还会跳探戈，是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学的，他和妈妈总是一起跳舞。他会把咖啡桌搬到墙边，然后把整个房间空出来跳舞。他总是一会举起她，一会又放低她，还在她耳边唱歌。&ot;&ot;我也在吗？&ot;&ot;你当然在啊，&ot;我说。&ot;他常常把你丢到空中然后再接住你。&ot;&ot;他怎么知道他不会把我摔下来？&ot;&ot;他就是知道。&ot;&ot;那他叫我什么？&ot;&ot;很多叫法，像布迪啊，小男孩啊，庞奇啊等。&ot;我就那么自说自话地往下编造。伯德看上去并不满意。&ot;马加比家的犹大，&ot;我说，&ot;平凡的马加比，老弟。&ot;

第49节：我妈妈的悲伤（11）

&ot;他叫我最多的是什么称呼？&ot;&ot;我猜是伊曼纽尔。&ot;我装作在回忆。&ot;不，等等，是马尼。他总是叫你马尼。&ot;&ot;马尼。&ot;伯德轻轻地试着叫。他把我抱得更紧了，&ot;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ot;他低声说，&ot;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分上。&ot;&ot;什么？&ot;&ot;首先你要保证相信我。&ot;&ot;好吧。&ot;&ot;你要保证。&ot;&ot;我保证。&ot;他做了个深呼吸，&ot;我觉得我可能是一位智者。&ot;&ot;一位什么？&ot;&ot;智者，&ot;他悄声说，&ot;那三十六个圣人。&ot;&ot;什么三十六个圣人？&ot;&ot;就是世界靠他们存在的那些人。&ot;&ot;噢，那些，你别--&ot;&ot;你保证过的，&ot;伯德说。我什么话也没说。&ot;每个时期都有这样三十六个人，&ot;他说。&ot;没人知道他们是谁。只有当他们的祈祷传到了上帝的耳朵里。那是哥德斯坦先生说的。&ot;&ot;你觉得你是他们中的一个，&ot;我说，&ot;哥德斯坦先生还说了什么？&ot;&ot;他说当弥赛亚来临，他就会变成那些神中的一员。在每个时代，都有一个人可以变成弥赛亚。他也许会完成使命，也许不会；也许世界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切，也许还没有。就是这样。&ot;我躺在黑暗中，想着该说些什么。想着想着，我的胃又开始痛了。

26重要时刻

到了下个周日，我把《我们所不知道的生命》放在背包里，然后坐地铁来到了哥伦比亚大学。我在校园里闲逛了四十五分钟，最后在地球科学大楼找到了埃德瑞治的办公室。当我走进去的时候，他的秘书正在吃东西，他走出来告诉我埃德瑞治博士现在不在。我说我可以等。他说也许我应该先回去然后下次再来，因为埃德瑞治博士没有几个小时是回不来的。我说我不介意。于是他回去继续吃他的东西。我一边等待，一边翻看一本叫《化石》的杂志。然后我问那个秘书，他正坐在电脑前放声大笑，我问他是不是明明知道埃德瑞治博士很快就会回来。他停止了大笑，然后瞪着我好像我破坏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我回去继续坐着，又翻看起一本《当今的史前学家》。

我感到饿了，于是我来到楼下的大厅，然后从一台售货机中买了一个热狗。然后我就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那个秘书已经不知去向。埃德瑞治办公室的门开着，灯也亮着。房间里，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站在一张海报下的文件柜旁，海报上写着：从此，没有双亲的自然繁殖，开创地球上最早的生命--依拉斯莫斯&iddot;达尔文依拉斯莫斯&iddot;达尔文，&ot;进化论之父&ot;查尔斯&iddot;达尔文的祖父。

第50节：我妈妈的悲伤（12）

&ot;老实说，我可没有这么认为。&ot;老人对着电话筒说话，&ot;我怀疑他甚至根本就不想应聘。总之，我认为我们的人手已经够了。我必须和我的下属部门谈一次，但是让我们就说一切都很好吧。&ot;他看到我站在门口，做了个手势说他很快就好。我想说不要紧，想想看我正在等的是埃德瑞治博士啊。但是他转过身，看着窗外。&ot;很好，我很高兴听到这些，我会负责，对，尽我全力。现在我要挂了，再见。&ot;他转向我。&ot;真抱歉，&ot;他说，&ot;我能为你做什么？&ot;我扭着双手，发现我的指甲里脏兮兮的。&ot;你不会是埃德瑞治博士吧？&ot;我问。&ot;我就是，&ot;他说。我的心往下一沉。书上的那张照片一定是三十年前拍的了。没过多久我就知道他帮不了我什么，因为即使他可以作为当世最伟大的史前学家得到诺贝尔奖，他也应该得到一个最年老奖。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ot;我读了你的书，&ot;我尽力组织语句，&ot;我在考虑成为一个史前学家。&ot;他说：&ot;呃，别说得这么丧气呀。&ot;

27我长大后绝对不会去做事

就是坠入爱河、从大学退学、只靠空气和水生存、毁坏我所有的生活。当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妈妈总是用有含义的眼神看着我说，&ot;总有一天，你会坠入爱河。&ot;我很想说，但是没有说出来：即使再过一百万年，我也不会。

我唯一亲吻过的男孩是米沙&iddot;史克劳夫斯基。他的表姐在俄国教他怎样亲吻，在他来到布鲁克林之前他一直住在俄国，然后他来教我。&ot;舌头不要伸得太长。&ot;他只是这么说。

28有一百种事物可以改变你的人生：一封信就是其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