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的红色因子呈漩涡状充斥面前,少女眨了眨眼,周遭世界像是吸饱了红,到处呈现着令人眩晕的红调。
墙壁,木桌,地板,入眼尽是渗透满红的景象,就像是。。。。。。鲜血涂亮了整个房间一般。
“安?”
蜜糖棕色的瞳孔一瞬间收缩至极小圆点,少女定睛,眼前暖调陈设恰到好处地让人感到心安。
刚才的血迹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安?”
少女闻声扭头望去,对方关切的表情顺着光一并渗进瞳孔中。
那人后方玻璃幕墙后是大片大片生机盎然的鲜绿春羽正仰头受着暖光照拂,那上面的反光映射出一个白衣长裙的少女,浅金色的浓密长卷发也没能遮盖住她困惑又呆滞的神情。
安如梦初醒地低了低头,“抱歉。。。我。。。。。。”
“嘿,我们说好的,你不用说抱歉。”女人把垂至少女眼前的几绺浅金色碎发轻轻抚到耳后。
“怎么了?”对方低下头扶着少女的肩膀,像是两人说着悄悄话般贴近她的身畔,“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亲爱的?”
安摇了摇脑袋没说什么,对方依旧关切,“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憋在心里,会很难受。”
少女点点头,对方才缓缓起身,只是那人指尖在经过时再微微触了触她的下颌。
这样细微的动作,让本就敏感的少女本能地抬了抬下巴并且板直了肩膀。
看到那人嘴角再度扬起,安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方是想让她的姿态没那么落寞和低垂。
少女再望向对方时,那人已经开始着手收拾了。
“今天就到这吧。”女人扬起专注又真挚的笑容说,“愿你拥有愉快的一天,安。”
安点点头,扯起嘴角笑道,“今天也谢谢您了,安雅斯托尔医生。”
少女缓慢站起,春风扬起裙摆指着门口的方向。
扎着粉紫色双马尾的女孩子看到安才发现她的神情,故作不满地撅起嘴叉起腰。
看到安走近,女孩子才绷不住般“噗”地笑出了声,向她伸出手。安轻轻握住女孩子,后者紧紧回握,脸上扬起地是一派天真烂漫。
“安安,你说今天中午吃什么好呢,餐厅姨姨说有可丽饼呢!”
安回笑了笑,她在快要走出玻璃幕墙时,突然鬼使神差地抬起头看向安雅斯托尔医生。
大段从玻璃跃进屋内的阳光柔和了那人收拾书本的动作,女人突然像福至心灵般抬起头望向她。
阳光大抵也柔和了她的面容,深蓝色眼眸里真切地捧满了纯粹的关怀。她笑起来,朝着女孩子点了点头。
安想,那片红或许只是车祸后遗症状。
大概两个月前,她在这所疗养院里醒来,失去了大部分记忆。
能想起来的大概就只有她叫安德洛美达·阿斯特莱尔斯,剩下的再努力也只是一片空白。
安德洛美达起初很慌乱,但这里的医护人员都很友善,主治医生告诉她,她是在过马路时为了救同学被刹车失灵的货车撞翻倒地,脑部严重受损。
万幸手术很成功,家里人虽然牵挂不下她,但还是决定把她送到这个虽然偏僻但医疗水平顶尖的疗养院,可惜的是大概只有等出院时安才能见到家人了。
大概也是担心安的心理状态,主治医生善解人意地把活泼好动的茉门安排在她的对门,缓解了她的孤单和慌乱。
据茉门说,她是因为吃错药导致药物上瘾精神混乱,不仅突然给自己染了一脑袋粉紫色,还梦游把朋友和家人头发也染成了粉紫色,所以被家人抬进疗养院。
平时的疗愈课程茉门基本都和安形影不离,即使是主治医生每周的例行单独检查,茉门也会按时在门口等待她。
只是今天的检查。。。。。。安雅斯托尔医生是她的病理主治医生,除了刚醒来那几天常见面外,其他基本只会在像今天这样的每周检查见到面。
安雅斯托尔平常待人虽然友善,但总有种说不清的疏离感,今天倒是亲近了些。
安说不上那种微妙的感觉,但那双眼睛望过来时,她总会心头一动。
“怎么啦安安?”茉门奇怪地看过来,这小姑娘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瞪圆了眼,“啊,是不是拉米亚检查出我昨天带你偷吸花蜜了!”
“没有被发现啦。”安有些无奈地笑起来,“原来你也知道不能偷吸花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