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文学

第75章（第1页）

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向北破釜沉舟地想，喜欢人又不犯法，他喜欢莫之寒没有错，他光明正大，应该无所畏惧。玩就玩，他不再害怕在这人面前袒露真心，哪怕过后万劫不复。

&ldo;好。那你先出题。&rdo;向北坦然坐回原位，灌了几大口啤酒。

莫之寒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床上，汤圆盘成一团睡得正香，莫之寒微笑着说：&ldo;一，这只猫很可爱。二，你做的便当很可爱。三，你很可爱。&rdo;

向北集中精力，仔细听着，听完就毫无掩饰地大笑起来，这可太明显了，寒哥没把汤圆煮了吃都已经是够仁慈了，向北收敛笑意，莫之寒说他&ldo;可爱&rdo;，他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烫，说不定已经红得像小猪耳朵了。

&ldo;第一个是假的。对吧?我可以随意问你问题?&rdo;向北来了兴致，眼睛闪出层层叠叠的光亮。

莫之寒：&ldo;没错。你问。&rdo;

向北托着腮想了想，他一直想要更深入地了解莫之寒，这个机会他不能放过，他想起那天因为三幅画，莫之寒一反常态和他发脾气，这个原因他最好弄清楚，弄清楚了才能避免。他观察着莫之寒的神色，问：&ldo;你说和莫伯父关系不好，是为什么?这个……可以问吗?&rdo;

莫之寒神色如常，好像料想到他会问这个，他毫不避讳地说：&ldo;我父亲是人人口中称颂的大艺术家，百年未必能出一个的天才，但实际上，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自私、暴戾、荒-淫、偏执的神经病。&rdo;

向北愕然，还真没听说过有人这么直截了当地骂自己亲爹。

莫之寒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很多刻骨铭心的记忆碎片，但他不打算把这些折磨他多年的梦魇描绘出来给向北听，陈年旧账一旦翻起来，他怕自己会情绪失控，那样的话，今晚的谈话就没法进行下去了。

他只是说：&ldo;总之，他对我母亲做了很多不能原谅的事，所以我讨厌他，近几年，我跟他的联系非常少了……该你出题了。&rdo;

这个答案说到这地步，向北也大概能猜到些什么，不能原谅的事?出轨、家-暴、精神控制……都有可能。但继续刨根究底肯定不合适，他有心安慰莫之寒，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苍白无力，这世界上从没什么感同身受，怜悯和同情对于莫之寒这样的天之骄子，除了让人更难堪外根本毫无用处。

向北注视着莫之寒的眼睛，好像从他漆黑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火热跳动的心，他义无反顾地继续这个游戏：&ldo;那我的三件事就是，一，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二，我总觉得自己太平凡，不够好，配不上我喜欢的那个人。三……&rdo;向北这两句都真的不能再真了，他一口气就说了出来，第三个对照的假事件一时竟然想不出，结巴了半天，终于随口胡说了一个，&ldo;三，我一点都不喜欢当厨师。&rdo;

莫之寒笑了，他伸出手越过桌面，轻轻捏了捏向北的脸：&ldo;你这不是送分题吗?我没见过比你更爱自己工作的小厨师。&rdo;他顿了顿，沉声道，&ldo;小向师傅，那我赢了，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了。&rdo;

向北看着他，心跳加快，他对这个问题既期待又惶恐。

莫之寒慢悠悠地问：&ldo;如果你喜欢的那个人，偏巧也喜欢你，你会怎么做呢?&rdo;

向北几乎冲口而出：&ldo;我把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都做给他吃，只给他一个人，给他一辈子。&rdo;

莫之寒抿嘴笑了，他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舔了下嘴唇，无波无澜的眼中浮起细微的波光，如同一片静湖被一块小石子打破了安详：&ldo;现在轮到我出题，我说的三件事有两个真的，一个假的。你听好，第一，世界会在这一刻毁灭。第二，你很好。第三，我喜欢你。&rdo;

☆、西班牙海鲜饭

现实世界没有在这一刻毁灭，但向北心里的世界在短短瞬间内却经历了山崩地裂，沧海桑田，毁灭了一遍又重生了。

他呆呆地看着莫之寒，嘴唇微微张着：&ldo;你……说什么?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rdo;

莫之寒看着向北那三岁幼童一般懵懂茫然的神态，无声地勾了勾嘴角，他轻轻敲了敲桌面，好像要这样惊醒不敢相信现实的青年，他说：&ldo;小北，你过来。&rdo;

向北像个听话的机器人，他站起身，两步走到莫之寒面前，低头看着这个以前当做偶像喜爱，现在当做男神倾慕的人，这一阵子莫之寒一直保持着高强度的训练，一个月前消瘦下去的身体重新丰盈起来，特别是手臂上的肌肉在休闲衬衣的包裹下显示出饱满的力量感，之前略微凹陷的脸颊也呈现出红润健康的色泽，不管是身材还是颜值，此时此刻他都处于巅峰的状态。

就是这个人，刚才跟他表白了，向北渐渐相信并且接受了这个事实，这让他几乎喜极而泣，可又隐隐担心乐极生悲，这是真的吗?

莫之寒没再给他纠结的时间，他拉着向北的手，稍微用力，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向北猝不及防跌进了他怀里，侧身坐在了他大腿上。

&ldo;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是应该高兴吗?该不会是我猜错了?其实你不喜欢我?&rdo;莫之寒伸出手指抬着他的下巴，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看着他。

&ldo;不是不是，&rdo;向北急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莫之寒看，&ldo;我喜欢的，我就是太高兴了，高兴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