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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生天 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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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哪敢细看,一见形势不对,忙躲在轨道下,揪起衣领捂着鼻子,蹑手蹑脚前行。他们必须在麻醉济漫延过来之前找到藏身之地。幸好邵云天对环境熟悉,领着众人来到一列废弃列车旁,即从车尾的梯子爬上车顶。期间陈华声因断掌之不便,险些从梯子摔到地上,幸得邵云天眼明手快,从后将他托住,方不至闹出什么动静。

两名孩子人小体弱,抵抗不住淡淡的麻药,早就人事不省。而成人也倍感昏沉,只能靠意志支撑。

如果说站台上尚有火光可供视物,那么车顶则是漆黑不见五指。邵吴二人背着孩子,屈身摸着车顶前行,陈华声紧跟他们之后。只因什么也看不见,他们只能一边摸索一边走,以防踢到些什么东西,闹出动静。走着走着,邵云天忽然头撞到硬物,痛得他猛揉脑袋。这一撞声音可不小,不但吴翠莺和陈华声吓一大跳,甚至还引起了三名傀儡的注意。

只见他们马上分散,往声音的方向包抄过来。然而邵云天所撞到的,并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人——他清楚感受到自己撞上对方的头——只是漆黑之中,根本不知对方是谁。更糟糕的是,对方知道自己已被傀儡所觉察,竟倏然向邵云天下手,想将他推下车顶来转移傀儡的注意力!

邵云天哪里料到对方会有此一手,一不留神,就被对方推到车顶边缘,脚下一空,整个人旋即滑下,慌忙间伸手乱抓,抓住了车顶边缘的排风口,吊在列车侧面,幸而不是靠近屏蔽门的一侧,方不至于被傀儡发现。只是他再也无力还手,因为他另一只手还要抱着昏迷过去的孩子,只得咬紧牙关强忍,连叫也不敢叫一声。

吴翠莺听见跟前一阵骚乱,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好伸手往前方摸去,不料却摸到一只抓住排风口的手,再沿臂摸去,方骇然察觉,有人吊在列车边缘。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判断邵云天失足几乎掉了下车,更不知邵云天前面还有一个人。正当她想去拉邵云天一把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用脚猛踢向他。

尽管她未能马上解读出其中因果关系,但她却知道对方想置邵云天于死地,当即把怀里的孩子放下,胡乱向前抓去,不料摸到对方的脸庞。她一摸到对方,便即用手指甲扎对方的眼睛。对方似乎也没有料到邵云天后面还有人,一时慌了神,继而双眼剧痛,本能猛地后仰回避,谁知情急之下用力过猛,失了平衡,“咣当”一声,惊呼着从靠近屏蔽门的边缘摔了下去。

三名傀儡来到列车旁,本因车顶位置高于屏蔽门,看不见车顶有些什么。正当他们要开启夜视仪的热成像功能时,一男子竟惨叫着从车顶摔下来,卡在列车与屏蔽门之间的缝隙中。傀儡们也不多话,旋即举枪一顿乱射,男子顿成马蜂窝,一命呜呼。

枪声一响,广播室里立即炸开了锅,人们一窝蜂地哄散出来,站台顿时乱一团。三名傀儡见状,立即展开火力网,扫射逃窜人群。区区十余名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在子弹的呼啸之下血溅当场,惨叫四起,听得人头皮发麻。三名傀儡连弹夹都未换,众人已被纷纷射倒,尸横就地。

吴翠莺等人在车顶,连手指都不敢抬一下,一直以同样的姿势趴着,就苦了邵云天吊了半天。

傀儡射杀众人后,还不忘逐一补枪,以确保每一个人都死得透彻。吴翠莺只听见一女孩哭着喊“妈咪——”,尾音弥长,悲戚而绝望。但随着一声枪响,女孩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一句说不完且永远没有机会说完的遗言。

吴翠莺害怕得浑身发抖,但她还牢牢抓紧邵云天的手腕,唯恐他掉了下去。三名傀儡检查完毕,觉得人们再无生还的可能,方转往别处搜索。待他们走远,吴翠莺才把邵云天拉回车顶。值得庆幸的是,邵云天是一个体重不合格的男人。

听着楼上售票大厅不时传来的枪声和惨叫,邵云天知道,这个安身之所已彻底沦陷。他满怀感慨地轻叹一声,正要离去时,忽又想起什么,于是探头看了看那被乱枪射杀的男子。透过火光,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顿时捂着嘴巴失声痛哭。

“怎么是他?”他哭得很凄楚,但还是努力压低声音,“他是我朋友,是这里为数不多,愿意跟我聊天的人。我们经常坐在这车顶闲聊的。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

听他这么说,吴翠莺和陈华声亦不由得一阵感慨。这就像是一场冥冥中早已注定的悲剧,是对这个时代的人性最为刻骨铭心的讽刺。在这场悲剧中没有黑白之分,甚至只要能保全自己,不管做什么都可视之为正确。然而在这个荒诞的时代,人们总是十分正确地上演着一幕幕悲剧。

如今能安慰生者的,就只剩下一个理由——彼此间互不知道对方是谁,就像吴翠莺安慰邵云天说,“太黑了,他没看见是你,就像你也没看见是他。”但谁又能担保,即便对方明知是自己,就不会做出同样的行为?

没有人知道答案,因为唯一知道答案的人已经死了。而留给生者的,就只是一个更愿意倾向哪种解释的问题。

邵云天擦拭了眼泪,深呼吸一口气,以平伏激动的情绪。他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于是引着吴陈二人继续前行。约莫走过三节车厢,他又停下脚步,放下孩子,并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傀儡之后才缓缓站起来,谨慎地拆下开车顶上方、隧道墙壁上的通风口。整个过程,他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深怕发出半点声响引起傀儡的注意。

随后,他与吴翠莺合力把两个兀自昏迷的孩子送进通风管,再借肩膀让吴翠莺和陈华声垫脚,让他们爬进去,最后才轮到自己。他们一行五人沿着通风管爬行,由于管内十分狭窄,纵横不足五十公分,别说转身,就连撅起屁股爬的空间也没有,所以他们不能再抱着孩子,只能由邵吴二人一面爬一面把孩子往前推。而且,管内还漆黑如墨,邵云天推着孩子,不便照明,只好把随身的手电交予陈华声,让他爬在最前引路。

这种行进方式确实十分滑稽,只是苦于毫无选择。

五人三爬推二,无不挥汗如雨。折腾了大半天,才来到一个三岔口。“咱们往哪个方向嗦?”陈华声举着手电东照西照,等待着邵云天的回答。邵云天抹了一把汗,往前一看,“前方和右方的管道是衔接着楼上售票厅的,再过不远管道就是呈垂直状态,我们是爬不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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