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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任之寒痛苦地摇头:&ldo;我这么伤了她的心,她怎么还可能等我呢!芳菲,你不用劝我了。任之寒如果连这样的血海深仇也可以忘记的话,任之寒可以不用活下来了。&rdo;

谢芳菲摇头说:&ldo;那好,先不说你是否一定要报仇雪恨,还有这个仇究竟报不报得了,是不是现实。但是她,我想她是不会恨你的。你仍然爱她,她也一定清清楚楚地知道。她为你都可以去死,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怎么会恨你呢,只会痴痴地等着你回去。你为什么不先回去一趟呢,或许见到她后,仇恨就没有这么深了。&rdo;停了一下,然后低声说,&ldo;秋开雨抛弃了我,我也一样不恨他,我只恨我自己。我们两个从此是彻底地完了。他不会回头,而我也不再是以前的谢芳菲了。因为他,我都渐渐地萎谢了。可是你,你还有的是机会啊,何必要守着个火盆,一心一意地往里面钻呢。只要你肯放下这虚无的一切,跨过去,转个弯,柳暗花明又一村。&rdo;

任之寒坚定地说:&ldo;芳菲,我在走之前就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早就下定决心了,不杀元宏,绝不回去。任之寒如果就这么苟活下来的话,生不如死,要不然任之寒也只会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rdo;

谢芳菲看着她,想起自己,何尝又不是心如死灰,全无生念呢。可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不会想着去再死一次,自己将来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萎谢,然后凋零下去吗?明知是悬崖,还要往下跳,如今踩在半山崖上突出的石块上,风一吹说不定就掉下去了。怪只能怪自己,为什么要喜欢秋开雨呢,为什么要喜欢秋开雨呢。从此一刀两断,对所有人都好。可是心为什么还是会这么痛呢,原来是这么的痛,一阵又一阵的心悸、痉挛,想起来就疼,就痛,就苦。还有将来该怎么办,总要活下来。死都没有死成,总是要活下来。可是活下来干什么呢?活下来干什么呢?任之寒还有仇可报,到底有一个奔头,尽管遥远,不切实际。可是自己呢,自己活下来做什么!眼角不由自主地淌下泪来,顺着耳边的发丝,一路淌到枕头上。任之寒叹气,故意装作没有看见,再闲聊几句,然后就出去了。谢芳菲总要一个人好好地想一想。

谢芳菲坐在床上正在和任之寒划拳,一阵幺三喝五过后,突然大声地笑说:&ldo;哈哈哈,任之寒,你又输了。不好意思,这一壶茶又要请你全部都喝下去了。&rdo;任之寒恨恨地盯着谢芳菲,只得不情不愿地从丫鬟手里接过油缸般大的茶壶。肚子里晃晃荡荡全部都是水,走起路来都能够听到咕咚咕咚的声音刚要喝下去,转头不服气地说:&ldo;为什么输了要喝茶!喝酒不是更好吗?还要喝这么整整一大壶!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是水牛吗!&rdo;

谢芳菲丝毫都不介意任之寒最后一句话,依然笑眯眯地说:&ldo;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病人不能喝酒而已。你再废话,多罚一壶!&rdo;幸灾乐祸地看着已经被迫喝了一下午的水的任之寒。

两人正在谈笑间,陶弘景匆匆地走进来,神色有些紧张地说:&ldo;芳菲,你准备一下,我们立即离开洛阳。&rdo;

谢芳菲不解地看着他,问:&ldo;那我们要到哪里去?难不成一路北上,正好赶到长白山去消暑吗?&rdo;

陶弘景神情严肃地说:&ldo;芳菲,大事不好了。元宏在大败南齐,班师回朝的路上遇刺身亡。北魏的重臣恐怕会发动政变,所以将这个消息严密地封锁起来了,直至现在仍然密不发丧。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终于还是让拓跋桢知道了。我今天前去南安王发觉府中形势十分紧张,千方百计才发觉了这个惊人的秘密。看来北魏要陷入内乱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rdo;

谢芳菲惊得说不出话来,怎么元宏说死就死了呢。他不是刚刚才率领北魏十万精兵良将将南齐打得落花流水,丢盔弃甲吗!他不是正年轻力壮,雄心勃勃,想要统一天下吗?为什么突然就这样死了呢?那北魏岂不是又要重新四分五裂了吗?

还有更吃惊的一个人,就是誓死要杀元宏以报仇雪恨的任之寒,摇着头不敢置信地问:&ldo;元宏怎么可能遇刺身亡呢!千军万马,守得跟铜墙铁壁一样,不要说人,就是苍蝇也飞不过去呀。大师,不会是讹传吧?&rdo;

陶弘景沉静地说:&ldo;从拓跋桢的行动中来看的话,此消息千真万确。他已经将自己远在际墨的亲兵调往洛阳了。听说元宏是在去行宫的路上遇刺的,还不等回到行宫,已经一命呜呼了。芳菲,这次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北魏是绝对不能再待了。我们立即回建康。&rdo;

任之寒仍然不肯相信,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欲杀之而后快的人就这样死了呢,怎么能这样就死在别人的手里呢。仍然顽固地坚持自己的想法说:&ldo;不可能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曾经也试过,没有谁能够在那样的防卫下还能一举成功的。刺客呢,刺客是谁,有没有抓到?还是说这些根本就是洛阳城里别有用心的人放出来掩人耳目的烟雾!&rdo;

谢芳菲的心却寒了下来,如果说在那样千军万马的情况下还能将元宏给杀死的人,除了秋开雨不会有别人。看着神情有些激动,始终不肯相信的任之寒,淡淡地说:&ldo;是秋开雨!&rdo;然后呆呆地说,&ldo;真是阴魂不散,哪里都躲不开。一定是秋开雨,他一离开我就着手刺杀元宏的事情了吧!&rdo;然后看着地上的青砖石墙,没有说话,神情复杂难明。尽管说过,不论结局如何,一切咎由自取,可是,可是‐‐原来还是会怨恨。瞬时泣不成声!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上部完

第四十二章

西出阳关无故人

任之寒颓然地看着谢芳菲,神情茫然,不知所措。数年来支持自己的仇恨突然间就不存在了,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地被人掏去,空荡荡的可怕。压在头顶的泰山突然被人给移开了,非但没有感到轻松,反而跌在地上爬不起来。饥渴交迫在烈日的沙漠中独自行走的人,所有执拗的希望到头来蓦然发现原来只是一座海市蜃楼。垂垂系着千钧的头发还是断了,清楚地听见了悬崖下的回响,仍然不敢相信就这样断了,元宏就这样死了。

谢芳菲有些担忧地看着任之寒,轻轻推了他一下,轻声问:&ldo;之寒,你还好吗?&rdo;任之寒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神情忽然有些呆滞起来,心不在焉地走了出去。谢芳菲欲言又止,只得叹气,还是让他一个人先想一想吧。

洛阳的达官贵人、文人墨客、真人道士听闻陶弘景要离开,每天来送行的人络绎不绝,别馆前面当真车如流水马如龙,门庭若市。陶弘景一概不见,只让几个得意的徒弟代劳。可是当南安王拓跋桢前来送行的时候,陶弘景不得不亲自敷衍。谢芳菲一听见拓跋桢的名字,头就犯疼,索性起身躲到后面的园子里,乐得一个人耳根清净。

水上的亭子里任之寒一个人又在喝酒,岂不闻举杯消愁愁更愁!喝得虽然不快,可是却没有一点要停的迹象。亭子的旮旯里还放着一个拆过封的大酒坛。满园子都是随风飘荡的酒香。谢芳菲脚下一顿,叹一口气,还是穿过长长的链桥,咯吱咯吱地走了过去。

谢芳菲在他前面的石凳子上坐下来,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任之寒举起手中的瓷杯,自嘲似的说:&ldo;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芳菲,何以解忧,惟有杜康,连曹操这么一个乱世里的枭雄也要感慨,何以解忧,惟有杜康……&rdo;言语间不胜欷歔!

谢芳菲斟酌说:&ldo;可是他也说,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之寒,你不能永远沉浸在漫无边际的仇恨里。人活在这个世上,谁不要死?一百年以后,都化成了尘和土。什么仇恨啊,权势啊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早就灰飞湮灭了。眼下总有你真正该做的事情。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之寒,人生其实短得很,一眨眼就没有了。立即去做的事情都不一定来得及,更何况你还要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面。人生数十载,行乐须及春!&rdo;

任之寒摇头苦笑:&ldo;我忘不了山一样高的仇,海一样深的恨。闻在鼻子里的不是酒的香气,而是血腥味,持久不散的血腥味。我怎么能够这样就忘了呢!为什么我的血海深仇还没有来得及报,元宏他这样就死了呢!为什么他不是死在我的剑下,而是这样就死了呢!&rdo;恨元宏,或许更恨自己。

谢芳菲叹气说:&ldo;之寒,元宏已经死了。北魏马上就会陷入四分五裂的局面,这跟你报仇的目的不是一样的吗?只要目的达成了,具体怎么样就没有追究的必要了。你还苦苦地留在洛阳干什么,你就算不出手,北魏也不会有太平的时候了。这个仇就当已经报了,你还是回塞外去吧。那里有人一直在等着你回去呢,你的心从来就没有在洛阳。你为什么不回去呢?洛阳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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