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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细算来何田田足有一周时间没有好好睡过,先是用脑过度,然后又是频繁的“重体力劳动”,她那小身板儿终于撑不住了。

孙立白十点起,留她继续睡着,洗完澡换好衣服,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又替她把外放的洗面乳、毛巾、晚霜等杂物都归拢,方便她等下装进袋子。

十点半,他拉开窗帘,推开一扇窗,发现外面又下起了细细绵绵的小雨,金银花藤在这季节竟然又抽了一茎嫩芽,沾着雨水鲜亮亮的在风中颤抖。

新鲜空气随风侵入,将房间内积攒了整晚的沉滞粘腻一扫而光,孙立白神清气爽地走回床边,想把她叫起来。

“何……”他皱了皱眉,改口道,“田田,该起了。”

何田田毫无反应,他们订的是大床房,床大被子也大,她整个人被两米乘以两米的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一丛既厚且黑的头发搭在雪白的被面之上。

孙立白有点好笑地伸手去挖她,搬开两个鼓囊囊的枕头,左手从被子筒的一端顺着她的头发摸进去。

摸到满手湿润。

孙立白脸色一凝,右手抓住被筒边缘往上一提一抖,宽大松软的棉被瞬间呈板状平平整整地在半空中展开,露出被子底下的何田田。

孙立白随手把被子抛向床脚,就像变魔术,棉被离开他的手以后又变得软塌塌,在床脚窝成一堆。

何田田还没有醒,她半趴着蜷缩成团,半边面颊潮红,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仔细听,还能听到她发出的不规律的抽气声。

孙立白直愣愣地盯着她看了许久,伸出手,手指都在颤抖。

何田田的病况并没有孙立白想象中那么严重,疲劳过度引发高烧,挂上水眼看着就降了下来。

她披着孙立白的大外套,下摆垂到大腿,洗得泛白的袖子也长出一大截,卷了又卷,累赘地堆在手腕上,愈衬着那段腕子伶仃细弱,像是迎风都能折断。

孙立白交完费拎着一大袋药回来,何田田已经出了急诊室,满头乱发衣衫不整地站在走廊上,还要可怜兮兮地自己举着吊瓶。

他一阵火气上涌,沉着脸就要找麻烦,何田田连忙拦住他,小声说:“别,不干医生的事,是我自己想走走,我受不了那个味儿。”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药水味,确实算不得好闻。孙立白沉默了,他低头看着何田田的样子:高烧烧出来的不正常潮红已经退去,她变得既苍白又憔悴,还有些邋遢,眼睫毛被分泌的秽物乱糟糟地搅在一起,眼睛都眨不开,嘴唇上尽是干皮。

他在药袋子里翻了翻,找出一瓶眼药水,用牙咬开,一只手扳过何田田的脸,另一只手挤出眼药水细细地为她清洗眼睛。

何田田毫不反抗,安静地站直了任他动作,还不忘举高那只吊瓶。长长的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耳边听到彼此的呼吸、心跳,吊瓶内药水滴落的声音。

孙立白用拇指替她揩干净秽物,低声道:“我去洗手,你就在这里等我。”

他走出两步,不放心地回首,何田田正看着他的背影,他又道:“哪儿也别去。”

何田田点头,他这才快步走到长廊那头的洗手间,匆匆忙忙洗了手,又小跑着出来。

她果然听话地留在原地等他,只是从他衣袋里找到了被没收的烟,刚点着,还没来得及塞进嘴里。

孙立白皱了皱眉,何田田夹烟的手指就定在空中,看看他又看看烟,眼睛里尽是哀求。

他默不作声地抽走那支烟,自己叼着,又从烟盒里抖出一支,就着前一支烟点着了,递给她。

两人并排坐在走廊的长凳上抽烟,孙立白一手举着吊瓶,另一只手充当烟灰缸。

“对不起。”孙立白没头没脑地说。

“别说‘对不起’,”何田田笑,“‘对不起’是条老光棍,好不容易交了个女朋友叫‘谢谢你’,你要我说‘谢谢你’吗?”

孙立白转头看她,她也看向他,微笑着续道:“‘对不起’还有个前女友叫‘没关系’,后来他们分手了,因为对不起有事儿没事儿老说‘对不起’,没关系每次都得回他个‘没关系’,她觉得累。”

“我生这病纯属自己作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咬着过滤嘴含混地说:“就算有那么点关系,朋友之间也没必要说‘对不起’——咱们是朋友,对吧?”

孙立白双眉之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定定地盯着何田田,盯得她心虚冒汗,体温似乎又再度升高。

他张了张口,刚想要说什么,何田田的手机响了。

她的铃声仍是那段美剧对白,那位舞台剧出身的演员每一个单词都咬得异常清晰,声线低音色醇,铃声只截了短短一句话,声音却似在空旷的走廊两端流连徘徊,经久不去。

何田田接通电话,尤思和沈嘉齐几乎同时在那头发声:“你在哪儿?”

沈嘉齐紧跟着接了一句:“待在定点不要移动,我们十分钟后抵达乌镇。”

何田田怔了怔才听懂他的意思,出于安全考虑,他们三个都在手机上装了一个共享位置的app。她有点惊讶地问:“你们来乌镇干什么?”

沈嘉齐大约在开车,只随便应了一声,尤思冷笑道:“废话,身为你的紧急联络人,我当然是来收拾善后,接病人回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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