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文学

第17章（第1页）

军事的民主把我们的战斗意志凝炼在一起，成为钢铁。有些有顾虑的坦白了顾虑，从而消灭了顾虑。有些思想不正确的受到批评与鼓励，端正了思想。有些有计策的献出计策，有些有经验的拿出经验，qishu&oga;ǎng有些有意见的提供意见。这样，在执行命令之前，就有了充分的准备，丰富了完成任务的知识，加强了完成任务的信心。

常若桂班长连&ldo;够呛&rdo;都顾不得说了。现在无须发泄感情，他要把所有的兴奋欢快都积存在心里，等打下了&ldo;老秃山&rdo;，在主峰上边去欢呼几声！

白天，他参加各种会议；夜晚，他已开始往河东运送弹药与物资。在开会的时候，他不多说话，只把疙疙疸疸的大手放在膝上，眼珠在长而大的眼眶里移动着。移动一会儿，他盯住一个同志，好象是说：&ldo;小家伙，该你表示态度了，作个英雄，还是当孬种！说吧！&rdo;

但是，只要一开口，他就说对了地方。他有经验，有热情，而且肯用心思。&ldo;我说，搞运输不怕忙，就怕乱！一时一刻不能没有指挥，没有组织！有了伤亡，赶紧从新组织起来，不怕组织小，就怕乱七八糟！&rdo;还有，&ldo;过封锁线的时候，该快就快，该慢就慢，可千万别犹疑不定，拿不准主意！炮弹专打拿不定主意的家伙！&rdo;

他的话永远是这么简单而有力量，深深地打入大家的心里去。

刚一听到传达报告，他就去见连长，要求任务：战前，他往前线运送东西；一开火，他到阵地去。&ldo;我保证上运弹药，下运伤员！跑不动，我走；走不动，我爬；有口气，我就不离开&lso;老秃山&rso;！&rdo;

连长答应了他的要求。团的运输连本来是要配给营里一部分力量的。

得到这个任务，不论是走路还是躺着休息，他总想着问题。按照党的号召，有勇无谋不算英雄啊！他得有多少汗流多少汗，有多少心血就费多少心血。光流汗而不动心思，至多只能算半个英雄！

他的头一炮就露了脸。把弹药送到前线仓库，他提供了意见：&ldo;把弹药分分类，按类安放，别乱堆一家伙！这样，一开火，前线要什么，咱们伸手就拿什么，省时间！这不叫科学方法吗？&rdo;

管理仓库的采用了他的意见。

另一个问题，还没能解决。他想：从战场上往下运伤员，怎么能又快又稳，不教伤员痛苦呢？一个担架要三个人抬，不经济。山陡，担架不灵便，伤员也不舒服。一个人背一个呢，既省人力，又快当。可是，光溜溜地背不行啊，背的费力，伤员也不好受。怎么办呢？

运送东西的第三天夜里，在谭明超的小洞外边，他遇见了唐万善上士。天很黑，二人打了个对面，一齐问出来：&ldo;谁？&rdo;上士先听出口音来，又靠近了定睛一看：&ldo;你呀？班长！&rdo;&ldo;你干什么去？&rdo;班长问。

&ldo;事儿可多啦！&rdo;上士得意地说，好象他是打&ldo;老秃山&rdo;的总指挥似的。把嘴放在班长的耳边，他得意而机密地说：&ldo;去看地形！看地形！&rdo;口中的热气吹得班长的耳朵怪痒痒的。&ldo;你看哪一门子地形？&rdo;

上士笑着说：&ldo;你看！你看！我怎么不该去呢？战前，我得监督着炊事班蒸好五百斤面的馒头，烧三十大桶开水！光这两项事，就能把你吓昏了！锅是那么小，又没有合规格的笼屉！非发明创造不可啊……&rdo;

&ldo;说你干吗去看地形！&rdo;班长不耐烦了。

&ldo;是呀！一开火，我带领炊事班、理发员、文书，全上阵地！上运弹药，下运伤员！我怎可以不先熟悉了地形呢？当初，马谡失守街亭，还不是……&rdo;

&ldo;你的话怎这么多呢！问你，你怎么往下背伤员？说！&rdo;&ldo;有了新的创造哟！你不常到伙房去，见闻不广！我问你，装炭、装米，都用什么哟？&rdo;

班长恍然大悟：&ldo;你配作个志愿军！我原谅了你爱多说话！麻袋四角安上带子，象背小孩似的兜住伤员，既牢稳，又舒服！我采用你这个法子！去吧，看地形去吧！到铁丝网跟前，可别出声！&rdo;

&ldo;我还不至于那么爱说话！&rdo;

二人分道而去，一个往东，一个往西。班长恨不能一步走到家，搜集麻袋。

常若桂下了交通壕，没走出多远，迎面来了个人影。影子先出了声：&ldo;口令！&rdo;

班长听出语声来：&ldo;去你的吧！小家伙！&rdo;班长刚得了那个利用麻袋的窍门，心中十分高兴。

&ldo;走了几趟啦？老头儿！&rdo;谭明超跑过来。

&ldo;再叫我老头儿，我象扔手榴弹似的把你扔出去！小鬼！&rdo;&ldo;别生气，班长！你来看看我的发明！&rdo;谭明超的灵巧的手拉住班长的大粗手，往壕沟墙上摸。摸到靠墙的许多条电线，又摸到些布条子挽成的疙疸，班长问：&ldo;这算什么发明？&rdo;谭明超淘气而得意地笑了。&ldo;你不知道，这几天我们添了多少条电线！一个新的电话网：一个指挥所通到一串指挥所，一个观测所又通到一串指挥所……多啦！多啦！线是这么多，要是有一根断了，怎能快快地查出来呢？&rdo;

&ldo;嗯！是个问题！&rdo;

&ldo;所以呀，我把它们分成组，每一组都用布条扎起来，有红的，有白的，有黑的……不就容易检查了吗？你摸着的这个是红的，是观测所组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