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文学

第4章（第1页）

这人，我叫他别客气，他却一步精简，喊得这样亲近。

&ldo;即玉，&rdo;他正色，&ldo;你该接受治疗，否则会很危险。&rdo;

啧，冷面孟医生有回来了。

&ldo;我不怕。&rdo;我亦收起嬉笑，对他正色道，&ldo;我已罹患世纪末绝症，不日即亡，生个癌又算得了什么。总归活不过明天。&rdo;

他愣住，随即哭笑不得。

&ldo;你这样，你的父母会很伤心。&rdo;

他扔出亲情牌，可惜对我不管用。

&ldo;家母早逝，父亲早与我断绝父子关系。&rdo;我说。

这下他真愣住，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我向他解释，&ldo;我喜欢男人，父亲觉得丢脸。我与他已有四年没见面。&rdo;

他张张嘴，又合上，大概想要道歉又不知该为什么道歉，一脸尴尬。

他那副样子令我开心，从不曾想那一张铁板脸的孟大医生也会有吃瘪的一天。

&ldo;听到他人秘辛家史，是否内心窃喜?&rdo;我揶揄他。

孟斯齐苦笑，&ldo;你这人，真是……&rdo;

他找不出词来形容，我替他接上，&ldo;真是豁达、开朗、看得开?&rdo;

&ldo;你与我见过的其他人都不同。&rdo;他说。

&ldo;我可否理解这是你对我的称赞。&rdo;我笑。

我又开解他，&ldo;这件事我从未觉得难过，你也不要太介意。我父亲觉得我令他难堪，我有觉得他约束我个人自由，两人一拍即合，从此分道扬镳。没有你想的那样伤心难过。&rdo;

这时我点的菜刚好送上桌来，缓解了一下我俩之间不自然的气氛。

孟斯齐要服务生添一碗米饭。

&ldo;介不介意请我吃饭。&rdo;他问我。

我耸耸肩，&ldo;反正我时日无多，不会在乎这一点钱。&rdo;

&ldo;即玉，你对生命竟无一丝眷恋?&rdo;

我一边往嘴里塞米饭一边点头，&ldo;嗯，我生无可恋。&rdo;

他沉默。

长久的饥饿令我胃部疼痛，可是这些饭菜对减轻我的疼痛丝毫没有作用。

&ldo;你是否为一个人才会与父亲摊牌?&rdo;他问我。

&ldo;是。&rdo;我回答得很干脆。

&ldo;你不可为他活下去?&rdo;

我自饭碗里抬头，有些惊讶的看他，不敢信世上有比裴即玉还天真的人。

我对孟斯齐说，&ldo;距他将我抛弃已过去四年时间。&rdo;

刚好是我与父亲闹翻的长短。

他又沉默，半晌才问，&ldo;你身边可有相爱的人，值得你为他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