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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西子捧心应无恙(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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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形胜,天下无双。萧怜楚虽是第一次踏足如此花花世界,却也无暇游赏。车厢里沈希希依旧通体冰冷,昏迷不醒。沈希谦倒是神色淡然,一如往常,只是目光不曾从自己妹妹身上移开。

一夜奔波,了无所获。昨日沈希谦所说之人,名唤金子虚,师从一代奇人席应真,与姚广孝乃是同门。此人学通三教,旁杂九流,后又随名医戴思恭精研医术,尽得丹溪一脉真传,当真是天纵奇才。不过他为人疏狂,不以术邀名,寄情山水,故而于世上默默无闻。如今年迈百岁,却是身强体健,果然是得养生三昧。戴思恭有再传弟子盛寅,为当今国医圣手,供职太医院中,新皇登基后请调南京,欲专心修书,发扬本门医学。但搜集师祖当年医案颇为不易,故而请来师伯金子虚指点请教。因此这个平时难觅其踪的老顽童,近半年来一直是待在南京的。

沈希谦三人本是连夜拜会,却听门人说他昨日便被老友请去喝酒,至今未归。三人寻迹打听,缺又得知他自己登凤凰台,追思古今去了。三人不敢耽搁,即刻启程,而今就在途中。

萧怜楚见气氛太过沉寂,也知沈希谦虽然面上波澜不惊,但心中却颇是自责,于是便找由头与他聊天,让他要太过沉浸其中。

“这金老爷子与我们有何渊源?”萧怜楚问道,“他师弟道衍和尚不是我们的对头么?”

沈希谦闻言,目光方动,收摄心神,言道:“说来话长,此事还要从席应真身上说起。他少年时被我谷中前辈赵饮歌看中,收为关门弟子。他后来游侠江湖,在盗匪手中救下过一名孤儿,收为徒弟,这便是金老先生了。因他当时年幼,席应真多与元廷周旋无暇分心照看,因此将他送回谷中,由为赵老前辈亲自调教。到了二十岁他方才出谷游历,因此上这金老先生从辈分上讲还是你的亲师叔祖呢。”

他二人同出一派,却为何还分亲疏?原来,北宋末年武林中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武学大论战,中原各派于武理上各执己见争论不休,内耗不断,故而才被金国所趁。而流澈谷便是这场大论战的首倡者,彼时谷中分为“精一”、“博采”及“中持”三派,相互攻讦,各自为政。

这场大论战一直持续到铁木真举行武林大会,当时各国高手尽出,而中原武林因内斗连年竟无人可用,最后还是靠叶家一个默默无闻只知苦练的木讷小子方才保住了颜面。在这之后中原各派认清形势,求同存异,这才将大论战消弭于无形。

不过流澈谷却将这三派保留了下来,以为秦鉴。之后彼此相互研讨切磋,兼收并蓄,不再固步自封。而元初号称“三玄奇”中的两位,赵饮歌出于博采一门,卫瞻出于精一一派。而现在的流澈谷中主要为沈、萧、楚、陈四大家及其他杂姓,其中沈家为精一一脉,萧楚二家为博采一脉,陈家为中持一脉。那金子虚师承于赵饮歌,而萧怜楚出身萧家,故而沈希谦才说是她的亲师叔祖。

“原来如此。”萧怜楚恍然大悟,“这些旧掌故如今都少有人提了,本门的事竟还要别家的来说。不过你这木头疙瘩从来是不管这些的,为何今日却讲得头头是道。”

“临行前父亲将武林中江湖上历代的典故传说一一对我讲明。”沈希谦答道。

“伯父是怕你这呆子不晓人情世故,恐你要吃亏吧。”萧怜楚笑言,“不过所谓‘一力降十会’,凭你的武功,任他大奸巨恶,只一掌劈过去,就瞬间清净了。”

说话间已至凤凰山下,再欲上凤凰台,便只有些崎岖山路,马车通行不得。于是沈希谦让萧怜楚将沈希希好生看护,在此等候,自己独自上山。但见他施展轻功往山顶而去,只几个起落便没入山腰,不见踪影。

时正阳春,万物生发,漫山遍野郁郁葱葱,幽邃深阻,别有洞天,的确是难得的好风光,也难怪李太白于此登高揽胜,发思古之忧情了。但沈希谦无暇旁顾,疾疾而行,不一时便望见那凤凰台早已残破的台基。古来都说“物是人非”,极尽伤情,如今太白已逝,楼台不再,人非物亦非,其情又何以堪呢?

纵身而上,便听隐隐传来打斗之声。沈希谦急忙循声找去,便见在一处山坳里一位须发尽白的老者正与一男一女缠斗。

这一男一女虽着汉人服饰,但却金发碧眼,似是西洋人物。两人武功奇诡,身形步法与中原大异,不甚繁复,只以迅速制敌为要,一招一式都刁钻古怪。那流澈谷中遍藏天下武学典籍,于西域西洋之学也有搜集,沈希谦幼年时曾概览一二,因此今日颇能知其意旨。两人一缓一速,正奇相对,阴阳相和,联手之下威力无匹,正与中原武学所谓“太极”者有异曲同工之妙,足见天下之义理大抵殊途同归。

而那白发老者一招一式俱是流澈谷所学,想来必是金子虚无疑。诚如沈希谦所言,他年逾百岁,仍能凝气运功,闪转腾挪,在二人合击之下犹有周旋之力。但毕竟年岁已高,久战便内息难以为继,渐露不支之相。沈希谦哪敢坐视,飞身上前,只一招“小往大来”便将三人隔开。

此一招意从周易泰卦中来。小谓阴,大谓阳,天地阴阳相交,生气奔腾,故而此招使出真气相激,浑厚无匹。“师叔祖,我来料理他们!”沈希谦挥臂护住金子虚。

金子虚已然气脱,气喘吁吁,“好好好,你是哪一家的?”他虽不认识沈希谦,但却也识得刚才那招正是流澈谷《含元归藏》中的功夫,旁人绝对不会。

“沈家,沈希谦。”沈希谦答道。“好好好,你沈家一脉人才辈出,果真是英雄出少年。”金子虚虽许久未回流澈谷,但沈家先祖乃是创派祖师,而谷主也从来是由沈家子弟担任,故而沈家一脉于诸家中武学修为最高。因此他方有此说。

“你是流澈谷的人?”那异族男子问道,他汉话极不流利,语调也甚是奇特。

“哼,流澈谷,也不怕!”那女子说道,她的汉化更是生硬。说着出手便向沈希谦面门攻去。那异族男子见女子发动,自己也迅速出击,直取金子虚。他二人自恃武功,认为沈希谦无暇分身旁顾。故而一人将之缠住,一人去擒金子虚。

沈希谦何等样人,施展星市游步,携着金子虚自二人中间的空隙中堪堪而过,来至二人身后,不做停留,双掌齐出,分取二人后心。那二人一击不中,但觉身后真气流动,不敢大意,手臂一勾,借力扭转身形,一左一右接住沈希谦这一击。

“小心!”金子虚一旁喊道,“他们二人乃是元一教七曜圣使中的太阳、太阴,从来都是联手对敌,厉害得紧呐!”

话说元一教自教主以下,分别有二圣、八部、六神座及七曜使者。其中二圣、八部与六神座一般在总坛执掌教务,七曜使者则掌管十二天诸部监察各地分坛处理江湖事宜,故而中原武林打交道最多的便是七曜使者。这七曜使者分别为太阳使尤努斯、太阴使赛哈尔、岁星使艾尼斯、辰星使穆阿威叶、荧惑使哈雅、镇星使盖斯。

沈希谦专心应对,无暇回话,但见他掌法精妙,左右回环,护定周身,全无丝毫破绽。那尤努斯、赛哈尔二人用尽浑身解数,亦是无可奈何。沈希谦自踏足江湖以来,所见高手除了昨日的黑袍男子之外,便是眼前这两人。他们武功不仅较之黑袍男子更为高强,而且奇诡巧妙,为中原所罕见。因此上,沈希谦武痴之心又起,以守代攻,一心要引诱他二人用出平生所学。

但这尤努斯、赛哈尔也绝非等闲。二人展动身形,忽左忽右,忽上忽下,飘移不定,极尽迷惑之能事。但二人所击只沈希谦背后一点,所谓水滴石穿,绳锯木断,越是集中一点,威力越显。久而久之,沈希谦必然小心应对此处,彼时必然露出破绽。果不其然,沈希谦不胜其扰,招式变动,章法自乱。二人趁虚而入,欺身近前,直取两肋。不过依旧是星市游步妙用无穷,沈希谦闪身避过。

金子虚正看得忘神,忽觉颈间一紧,原来有人自身后偷袭,用手臂勒住他便向后拽。他方要反击,左右又各有一人抢出,制住他的双臂。继而又有二人出手,遍点他周身要穴二十余处。金子虚顿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任凭五人将自己带走。

五人配合默契,出手干脆利落,得手之后马上便往山下跑去。沈希谦虽与日月二使缠斗,却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瞥见此情形,心道不好,意欲去追。但尤努斯、赛哈尔将其死死缠住,一时脱不了身。

眼见五人带着金子虚就要失去踪影,沈希谦又是一招“损上益下”使出,风雷相激,势若奔雷,将尤努斯、赛哈尔生生击开。随即飞身跃出,向金子虚追去。

尤努斯、赛哈尔其后紧紧跟随。那五人见沈希谦追来,其中三人回身截击,余下二人携着金子虚继续疾行。

为三人所阻,身后尤努斯、赛哈尔也追了上来,五人合力攻向沈希谦。此刻沈希谦不愿纠缠,展动身形,借着星市游步的功夫,绕过过去,不愿恋战,径直向金子虚追去。

前头两人,带了一名老者,轻功因之所累,沈希谦越追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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